顯示柳父,再是星辰神域的領主,再是葉落塵,這會兒就連師父這個毫不相幹的人都害,他們要這執教印到底是幹嘛?
一瞬間,怒火套套,鳳彩天兩只圓睜的瞳孔充滿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就在她有氣無處發,氣得快要入魔的時候,一股沁人心脾的冰涼卻突然覆蓋上了她的手。
鳳彩天神色一怔,看著名爵泛黑卻透著擔憂的臉,整個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無邊的怒火,也頃刻間被冷靜澆滅。
名爵淡然若無的道:“師父這點兒度不算什麼,倒是你,你可要小心了,他們的目的是執教印。”
鳳彩天鄭重地點頭,但是看著名爵那如同迴光返照的臉,鳳彩天心情又是一陣低落。
“我先幫你查探一遍吧,這毒說不定還能解。”鳳彩天再次伸出手,可惜名爵不知道什麼原因,在鳳彩天伸手探來之即,又慌忙地將手往後縮了縮。
鳳彩天不解,名爵卻淡然地看著她道:“為師身上的毒,為師知道,這毒解不了。”而且,也不能解。
他不想,自己這一生唯一的一個徒弟,也步了那些醫師的後塵。
“什麼不能解?”鳳彩天一下急了,以為名爵是擔心自己醫術不夠,又忙補充道,“我現在可是神級丹藥師,你的毒,除非是神仙下的,否則,這世間,還沒有我解不了的毒。”
“是啊,舅舅,要不你讓鳳姑娘試試?”聽到神級丹藥師,蘇凱瑞眼前一亮,心裡盡管知道沒多大希望,鳳彩天甚至也有可能與那些為他看病的醫師一樣落得個莫名死亡的下場,但是,希望就在眼前,誰又會忍住,不去嘗試?
名爵瞪了他一眼,語氣很是不好的兇道:“試什麼試,你不知道我現在什麼情況?”
蘇凱瑞默然。
鳳彩天卻將眉宇擰成了麻花,很明顯,兩人的談話很直白地告訴她,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滿自己,可是,到底是什麼呢?
一陣焦急上火,鳳彩天二話不說,便要再次伸手朝明覺得左手腕襲去,名爵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剛想掙紮,一個冰涼的硬物便被名爵硬塞到了自己的手心。
“師父…。”
鳳彩天一愣,還沒來得及去看,名爵便打斷她的話,一邊兒將她的手往他身前推,一邊苦口婆心地道:“鳳丫頭,你聽師父說。師父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但是,這毒你真的接不了,而且也不能讓你解。師父老了,也累了,昨天還夢到你的師母和幾個師哥在對我笑。那時,我就在想,我也是時候該下去與他們團聚了。所以,這毒你不用替我解了,就讓我去吧。”
“什麼叫不能解?”鳳彩天急得跳腳,名爵說什麼昨晚師母師哥昨晚對他笑,鳳彩天都覺得,這一定是名爵的託辭,按耐不住,鳳彩天便掙紮著想要用另一隻手卻探測名爵的脈搏,名爵卻一反手,死死地將她的兩隻手重疊地壓在了她的腿上。
名爵懇切地祈求道:“丫頭,放棄吧,就當幫師父一個忙,師父老了,也累了,真的想要休息了。”
“那怎麼行,我和寒都還沒有成親呢,風若瑄的仇還沒有報呢,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在這個時候撒手而去。”鳳彩天手不能動彈,但是眼淚卻因為名爵的執拗不肯讓自己查探而刷刷地流了下來。
名爵看她哭,語氣也有些梗塞,但是想起那為自己醫治,而未來得及走出房門便七竅流血的幾個醫師,名爵原本不忍的臉,陡然變得堅毅無比。
“丫頭…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名爵難受地頓了頓,如果可以,他又何嘗不想留下,但是,老天這次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啊。
名爵將一切的憂傷和難過強力壓下,沉吟了好久,沒那麼難受之後,名爵這才看著窗外灰朦的夜空,聲音悠長而遙遠的道:“我累了,我真的熬不到那個時候了,丫頭,你你能原諒師父嗎?”
鳳彩天看著他的眼,看著他那雙飽經風霜而疲憊的眸子,鳳彩天的心,突然軟了。
疾病的痛苦,毒藥的煎熬,名爵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最大的極限,或許,她真的不應該強求了。
而且,名爵眼中的不捨和遺憾,鳳彩天更是心中一緊。她突然明白,師父或許並不是真的想要離開,而是他身上的毒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讓他去等,去盼了。
鳳彩天拳頭握緊,低下頭,將一切的難過收斂在眼簾之下,突然,她做了一個決定。
豁然抬起頭,鳳彩天含淚笑道:“師父,誰說你熬不到那個時候了,我和寒明天就成親,寒的父母不在了,那麼以後你就是我們的父母,他還等著給你敬孝敬茶呢。”
“真的?”名爵渾濁的眸子突然變得流光溢彩,突如其來的好訊息,頓時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少。
蘇凱瑞和杏雨站在一旁,看著喜極而泣的兩師徒,也偷偷抹淚。看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當天夜裡,蘇凱瑞拿著名爵的帖子,將以往他手下的那些住在爵城舊部全都召集了起來。
一時間,原本還蕭條肅殺的領主府,頓時忙碌了起來,修牆的修牆,補磚的補磚,打理草坪樹木的打理草坪樹木,就是那些被毀壞的木門,院落和大殿都在蘇凱瑞的指揮之下,修葺一新。
晚上十點左右,破敗的領主府早已脫胎換骨,而後,蘇凱瑞又命人粉飾一新,張燈結彩,乍一看,還真有一點兒過年的喜慶氣氛。
只是,相較於外院的忙碌與喜慶,鳳彩天和柳亦寒所在的房間的氣氛,卻異常地隆重。
柳亦寒靜靜地坐在鳳彩天的對面,眼神卻寫滿了糾結。
他不知道名爵今天下午跟鳳彩天談論什麼,更不知道,鳳彩天為何一叢名爵哪裡回來,就跟自己提明天成親的事,但是,想起自己剛剛去世的父親,本該高興的柳亦寒卻又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