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過，可是學不會啊，我也沒辦法，”陳嶺的神色有些羞愧，又有些忐忑，低著頭伸手抓了抓後腦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陳溪本來站在哥哥的面前，結果他一抓頭發，滿頭的頭皮屑亂飛，差點落到他的身上，看起來哥哥有很長時間沒有洗過澡了，大概是玩遊戲，連個人衛生都不注意了。
“走吧，成績的事情要慢慢來，急不得。今天我們先回去，一起去泡個澡，我看你大概都有好幾個月沒洗澡了吧，你這日子也太邋遢了。而且，你還經常去包子店，我看很多人看見了你的頭發，都沒有胃口了。”
陳嶺有些不好意思，玩遊戲什麼也不顧了，更別說洗澡。
不過，在弟弟面前，他還是辯解道，“也不是，我頭發短，早上洗臉的時候就把頭擦一擦，其實不髒的，只是頭皮屑洗不幹淨，而且很快就有了。”
“走吧，走去泡澡。”
陳溪和哥哥兩人中午也沒做飯吃，就把剩下的包子吃了一些，過兩天就要回去了，留下來浪費了。
兩人吃完了以後，就到了縣城裡唯一一家可以泡澡的澡堂子。
澡堂子距離學校不遠，在一家兩層的磚房裡，一樓是澡堂子，二樓可以按摩。
這家的澡堂子裝修上還算不差，澡堂地板是用大塊青石板鋪成的，四面牆貼著瓷片，頭頂上則是磚，還留著氣孔。
在池子後面是一個大鍋爐，水是從縣裡的河裡引入鍋爐的，洗完的髒水又爬到河裡。
澡堂子規模不大，男室這邊一共也只有四個池子，冬天的時候泡澡的人還挺多的。
兩人找了個拐角坐下泡澡說話。
兩人坐下後，陳溪開始了新一輪詢問，想真正瞭解哥哥的想法，“陳嶺，你想不想考上大學啊？如果不想讀書了，家裡的鋪子就交給你管理了，到時候你再管理一家網咖，日子湊合也能過下去的。”
“當然想了，哪有不想上大學的。只是我也努力學習了，結果期中考試的時候，還是在倒數，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學習了。”
陳嶺將毛巾蓋在臉上，說話的聲音嗡嗡的悶響，聲音裡有些委屈和苦惱。他努力過，結果卻讓他很失望，後來就迷戀上了網路遊戲。
“你可以找學習好的同學幫忙啊，或者問問老師你的不足之處，”陳溪有些不解地問道。
陳嶺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班上的人都知道我是交錢來上學的。大家好像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與我打交道也不太熱心。我期中考試考了班上的倒數第一，大家看我的目光更奇怪了。
在學校裡，我認識的人不多，芙蓉中學每年就四五個考上縣城中學的，大家只是遇見了打個招呼而已，也沒有太多交流。我感覺一天待在這個學校裡有些別扭，一點都不好玩。”
“那要不還是回鎮上中學吧？”
“不要，我就待在縣中讀書。”
“哎，算了。只是我有些奇怪，你交錢進學校的事情，應該沒幾個人知道吧，大家應該都是猜的吧？”
陳嶺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應該是考進來的初中同學說的吧，我也沒去調查，而且我本來就是花錢進來的麼。”
陳溪對哥哥有些自暴自棄的態度，有些看不下去，在他光溜溜的背上拍了一巴掌，說道：“交錢進來的怎麼了，學校裡每年有好幾百呢。而且你想一想，你才按照我的方法和計劃堅持了一個多月就考那麼高，而那些人呢，都努力了三年才考上的。你可比他們厲害多了，你說是不是事實啊？”
“就是啊，他們張狂什麼啊。”
陳嶺似乎被他的話激勵到了，就有些激憤地揮了一下拳頭，在池子裡激起一片水花，頗有一點中流擊枻，浪遏飛舟的振奮感。
只是振奮的感覺沒有堅持幾秒鐘，就恢複到了原樣喪氣的狀態，嘴裡還小聲委屈地說著，“可是，我的成績還是不如他們啊？”
“放心吧，只要你愛學習，我就有辦法提高你的成績。”
“真的麼？”
“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