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翡翠親自出的馬,自二門出去之後,便一路問過來,其實並不需要翡翠多問,城門處,已經有人散播出了訊息。
那都是崔儒生七夕的這個大舅父命人散播出去的,崔氏的嫡女崔雅舒與孫女回京,那孫女不是旁人,正是那時候叫人佔了便宜去的七夕,如今這大街上已經是傳的沸沸揚揚。
崔氏一族那麼多人來接,年長的氣宇軒昂,年輕的清雋俊朗,那麼個排場,個個的都像是在場看見了一樣。
至於為何說是崔氏的孫女,而非衛國公之女,那是崔老夫人的打算,當年到底也是衛海昌不著調,害的七夕受了這麼多的苦,入嗣衛國公府便罷了,倒不如姓了崔,不過這女兒依舊是衛海昌的,這個她們不會佔。
崔這個姓,原可比衛值價,加上這麼些年,這崔氏一族之中也沒個女孩,七夕入嗣崔氏一族之後,便是崔氏一族之中這一輩的嫡女,無人撼動的地位。
老夫人有這個打算,早已經只會過衛國公,衛國公眼瞧著老婆孩子都回來了,哪裡還有不樂意的,凡是都是為了七夕好,他自然同意。
也因為此,才是說孫女,而非是外孫女!
如今京城裡外人人一張嘴傳的格外的熱鬧,除卻這件事情外,那便是蕭老夫人背地裡賣妾又賣典妾這一件事情。
將七夕與陸菀悠賣走原就是揹著人的,現如今叫人撒開了說,人人恨不能都知道了,這蕭老夫人刻薄刁鑽的言語便在這會傳的沸沸揚揚。
翡翠聽完了這些話,記得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回稟了老夫人,老夫人手裡的茶恨不能都沒端穩。
“你說什麼?崔氏的孫女?崔氏自來鮮少高調,怎麼會……”
這會的老夫人是真的急了,她沒想過,七夕會回來,也沒想過,那個在幷州十幾二十年不回京,手持著世祖御賜的金龍杖的崔老夫人會為了七夕回來。
“聽城門口的百姓說了,嫡出的三個兒子,六個孫子全都到了城門口去接的人,連衛國公與湘王都去了,湘王與衛國公那會對七夕……怕這一次是相認了,錯不了。七夕當真是那家的女兒,也是崔氏的外孫,只是這次外孫要認成孫,說是要給七夕改姓了。”
老夫人那會著急了,翡翠那兒將聽來的話一五一十的說著,說完之後,她這眼皮也是一個勁兒的不停的在那兒跳。
要知道,那一日將七夕綁著送出去的是自己,平日裡雖說與七夕沒什麼交集,可她怕的是來日……
崔氏一族平日裡看著並不與人強爭,可那是上百年的世家,族中子嗣門人,哪一個不是拿得出手來說的。
當年衛國公拼了一身的本事求娶了嫡女,那是比皇帝嫁女兒都要來的上乘的風光,若七夕當真入嗣,不說七夕,崔氏一族一定會來個秋後算賬的。
怪道了……
蕭戰說總有一天自己會和七夕見面,也怪道了七夕不回來了……
“翡翠……你……你說這……”
蕭老夫人這會是真的急了,連聲音都帶著顫抖,不敢相信,七夕竟然一朝山雞變鳳凰,原來一直都說不是,連出面去認一下女兒都不願意,怎麼現在說是就是,又讓那麼個外祖當親閨女一樣的疼。
這將軍府縱然有累世的軍功,也禁不起崔氏一族的折騰,崔氏的當家人崔儒生可是當朝的太傅,皇帝的恩師……
老夫人如今說話都起了結巴聲,翡翠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她自己心裡這會都是惴惴不安的,如今長吸了一口氣,只讓老夫人先彆著急。
“正院裡還活著一個帶喘氣的,適才將軍不是說了,她拿了自己的嫁妝出來,在我們使計的時候推波助瀾,咱們給的是銀子,她給的是嫁妝,銀子不好認,嫁妝可不一樣,咱們到時候只把所有的一切推到她的身上去便是!”
翡翠只道方清芷還喘著氣,不論什麼,只是方清芷一手促成的,與她們無關,她們什麼都沒做。
到底都給別人來個打死不認!
“唉……造孽!”
老夫人這會也沒旁的法子,搖了搖頭,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將軍府也不知走的是哪門子的背運,孩子不見一個,好好的人不見一個,方清芷歹毒,陸菀悠那心沒好到哪兒去,原以為那七夕是個好撥弄的,卻和陸菀悠沆瀣一氣。
現如今可好,又成了那樣家世的人,老夫人倒情願七夕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村姑……
從前嫌棄七夕的村姑身份,如今又膽怯七夕成了那崔氏孫女,真成了這一輩的嫡女,那……
老夫人嚐嚐的嘆氣著,這會只覺得頭格外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