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要是不在意,奴婢想說一句話。”
桌邊的美人恍惚抬起頭,看著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心裡生出一點憐愛,許嬤嬤微微收起下頜,彎腰低眼,對著這位她自己選定要扶持的美人開口。
“陛下一直在等娘娘,雖然如此,但娘娘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不見面不講話,陛下又怎麼會知道娘娘的心思?”
一直等到午歇躺在床上,冉喬鳶才總算想起,這樣的話,芸姵也對她說過。
那個時候芸姵希望她能和周長誦開誠布公,因為她剛剛能夠像這個世界任何一個正常人一樣,能被所有人看見,有了影子,可是周長誦不能接受。
所以她在心裡憋了一股氣,覺得周長誦奇怪又固執,為什麼自己不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一定要躲起來不能被別人看到?
但是周長誦不會聽她的解釋,也不願意相信她的話,最後又做足準備把她送出宮。
現在也是這樣,她說出口的拒絕都被周長誦當做撒嬌討饒,他不想停止的時候,冉喬鳶是絕對沒有辦法阻止他的。
好像一切又回到起.點。
冉喬鳶也嘆了口氣,她陷入僵局,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夠讓周長誦好好聽她講話。
而且,她想起系統之前的通知,知道有人因為她的存在而失去性命。
會是芸姵嗎?
她不得不去找周長誦了。
因為冉喬鳶搬去了玉堂殿,周長誦也由於政事繁多不怎麼回寢殿,所以要找人,冉喬鳶還真的有一點無從下手。
她猶豫了幾天,終於打算向許嬤嬤求助。
許嬤嬤好像很早就預料到她的行為,吩咐秋月出去找人,下午就來了回信。
“今日休沐,陛下是一定會回太承殿的了。奴婢叫人準備準備,晚上娘娘就可以去見陛下了。”
許嬤嬤好像很高興,臉上喜氣洋洋,為冉喬鳶知道邁出第一步,也為自己得到她的一點信任。
但是冉喬鳶心裡有點奇怪,她想了一會兒,覺得現在的重點,是確定周長誦的黑化有沒有芸姵的原因,順便問一下兩個小姑娘的情況。
所以心裡出現的那一點點異常,被她輕輕壓了下去。
晚上果然很順利。
冉喬鳶被盛裝打扮,許嬤嬤給她找了一隻鎏金小手爐抱著,又裹了一件厚厚的披風,在此之前,她還去浴池沐浴,肌膚被摸上香膏,渾身都散發香氣,連頭發都染上。
她有點不習慣,但是許嬤嬤說,這就是後宮嬪妃面聖之前的慣例,誰也不能不做。
心裡奇怪的感覺又湧上來。
但是冉喬鳶沒有可以反對的話,許嬤嬤是正確的,一直都是這樣子。所以哪怕她皺著眉毛,還是被宮人簇擁著上轎輦,又被簇擁著進太承殿。
等到周長誦坐在大殿的椅子裡,因為她的突然到來而不知所措,但臉上是明顯的欣喜,而許嬤嬤卻在她身後提醒她,雖然身子不便,但也要下拜行禮。
冉喬鳶終於知道為什麼她會覺得不舒服了。
並不是系統懲罰的後遺症,她已經完全脫離那個宮女的情緒,讓她不安的,是另外一件事。
冉喬鳶站在原地,小手爐被她捧在手心,剛好擱在肚子隆起的地方。披風已經被解下,露出裡面藕紫豎領對襟長襖和牙白織金下裙,配上她嬌美的面容還有渾身甜膩的香氣,完全是一名得寵妃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