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芳碧蘭碧剛來院子時候發生的事,太久遠了,但芸姵說起來就是一副幾天前的樣子,好像冉喬鳶從來沒有消失過。
但是冉喬鳶努力回想也回想不起來,只好閉上嘴,任由芸姵扶著她踩進冒白氣的浴桶裡去。
美人肌膚白膩,一點瑕疵都沒有,芸姵解開她的頭發,浸濕後開始細細揉搓。
冉喬鳶已經習慣被伺候著洗澡,手撈起水面漂浮的花瓣,又忍不住去夠擱在旁邊的裙子。
夠了幾下夠不著,很快就有手替她拿了過來。
“多謝你!”冉喬鳶歡歡喜喜接過來,摸了幾下又要放回去。
芸姵立刻要來接,但是被人拉住了手。
“你怎麼了?”
水波碰撞,美人湊過來靠在浴桶邊緣,牽著她的手,聲音有點不安。
“你在哭。”
芸姵連忙抽回手,隨意在臉上抹了幾下,原來整個臉龐都已經濕了。
她有點驚訝,但很快平靜下來:“沒事,只是覺得姑娘回來,太高興。”
冉喬鳶又矮下身子,在水面露出一個腦袋看著她。她的手指握著浴桶邊,慢慢捏緊。
“你是在擔心誦哥嗎?”
帶著試探的語氣,很快又努力安慰她。
“沒關系的,你看,我不是還好好的嗎?如果誦哥要罰你,我會求情的,一定不讓他罰!”
但是說到後面,冉喬鳶自己都失去了信心。
不可能的,周長誦不會放過這些人的,至於她自己——
冉喬鳶慢慢松開手,周長誦對她太好太忍耐,她幾乎要忘了,對方是一位古代帝王。
他會站在自己這邊嗎?站在一個被擄走又送回來的女人這邊。
肩膀被人圈住,芸姵靠過來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脊背。
“沒事的,別擔心。”
完全沒有說服力的言辭,冉喬鳶把臉貼在芸姵脖子邊上,忍不住流下淚來。
晚上冉喬鳶不敢一個人睡,她拉著芸姵,要她跟自己睡。
薰香還是玫瑰味道,冉喬鳶一隻手握著芸姵的衣袖,睜著眼睛,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一點,朦朦朧朧,心思沉重,兩個人都睡不著。
系統很久沒有提示過黑化度了,說明她的幹預是有效的,但是面前就有一道坎等著她。
“芸姵。”冉喬鳶微微支起上身,看芸姵聽見她的叫喊轉頭,冉喬鳶又躺了回去。
“從京城到西南要走多久呀?”
芸姵有點明白她的意思,黑夜裡回答的聲音放的又輕又慢,“奴婢也不怎麼清楚。不過聽人說,走一遭大概要一個來月,若是軍隊行進,人那麼多,或許還要慢些。”
冉喬鳶聽著她的回答,心跳的快起來。如果算來回三個月,加上行軍打仗周長誦至少要四個月,不,或許是五個月。
可是她現在能做什麼呢?
要是可以出去就好了,這不可能很難。她連宋階都見過了,還有什麼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