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樣的道理?”
丫鬟高舉著手不讓冉喬鳶拿到梳子,手心貼著她昨晚沒有拆散所以亂糟糟的發髻,慢慢從下面開始梳,又解釋一樣開了口。
“放著丫鬟不使,姑娘自己動起手來,就算姑娘以前過慣了這種日子,但到了這裡,可不能由姑娘說了算了。”
冉喬鳶糊裡糊塗,她明白對方應該是在明裡暗裡說自己,但是放著丫鬟不用自己動手?
她真是一點代入感都沒有。
琴秀絮絮說了許久,直到手上的頭發被重新梳成發髻,她才發現,坐著的女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呸!真是不要臉。
而且看看她先前梳的都是什麼,明晃晃的婦人發髻,真把自己當少爺什麼人了。
從梳妝匣裡隨便摸了一把簪子插上,琴秀拎著兩只耳環要去給冉喬鳶戴上。
但是冉喬鳶下意識轉過去避開了。
“姑娘躲什麼?”
琴秀裝傻,她已經看到女人光滑一片的耳垂了。
女人好像有點不耐煩,皺著眉毛看了她一眼。
“謝謝你,但是我不用這個。”
謝?
琴秀輕輕笑了一聲,同時覺得自己這一聲笑十分完美且很是時候。
“不相幹。”她一邊說一邊從匣子底下的抽屜抽出一把小剪刀,兩只指頭捏著手裡的耳墜,細細修剪著耳勾。
“奴婢可會做這個了,姑娘乖乖坐好,只要一眨眼的工夫,立馬就能用上了。”
冉喬鳶簡直驚呆。
手心裡握著的耳環被甩了出去,琴秀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氣喘籲籲的女人。
她竟然被這個女人推倒了。
冉喬鳶真是怕了她了,雖然之前周長誦拿來一副耳環送她,讓她有過打耳洞的想法,但是一想起這裡沒有酒精沒有藥水,立刻就後悔了,好在周長誦也只是一時興起,所以沒有了下文。
現在這個心懷一腔對她的嫌惡的丫鬟是來真的?
兔子急了還咬人,冉喬鳶用盡了力氣把人推了出去,但很快她就動不了了。
琴秀喊了兩個婆子進來抓住她,自己慢條斯理重新挑了一副新的走過來。
冉喬鳶繃緊了神經,感覺到耳垂被人捏住揉了幾下,然後對方的手就離開了。
琴秀接著去捏另外一隻。
被松開了緊錮,冉喬鳶還不敢相信。
她輕輕晃了晃腦袋,兩邊確實有脹脹的鈍感,鏡子裡也確實反映出了耳垂上金色的光。
琴秀看著女人一副驚奇的樣子,撇了撇嘴嘁了一聲。
“都說了不過眨眼,怕的什麼似的。”
然後她就看見,那個瘦馬,揉著眼睛居然開始哭。
這麼感動嗎?
冉喬鳶抹著眼淚,又想起周長誦送她的那對白玉耳環,又想起芸姵給她做的那條未完工的藏褶裙,這些東西她都來不及穿上戴上給周長誦看看,結果就被人給捉走,到現在也沒人來救她的意思。
早知道,早知道打耳洞這麼不痛,她就早點打了,好讓周長誦看看她戴耳環是什麼樣子。
現在別說耳環,她這個人能不能回去都是個大問題。
冉喬鳶一面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動不動就哭,一面又完全忍不住,好像是身體自然的反應。
只要想起周長誦,她就全線崩潰。
她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