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從口出,沒有人願意當出頭鳥去攪這一池風波,大家都閉緊嘴巴,默默觀望。
這幾日芸姵異常忙碌,她不是愚笨的人,和太承殿裡被藏起來的美人接觸幾天之後,很快就發現,冉喬鳶就像從未涉世的孩童,對宮廷中的事一無所知,眼睛裡只有陛下。
所以陛下才會那麼喜歡且縱容她?
一心一意只喜歡自己,又有絕對的美貌。沒有人會不愛她。
在冉喬鳶身上寄託了新的希望,所以周長誦出現轉變的第一時間,芸姵立刻就察覺到了。
她端著水往裡走,陛下對太承殿的美人諱莫如深,從來沒有在口中提起,也一直都只有她伺候在冉喬鳶身邊。
永遠都不可能沒有機會。
放下水,芸姵朝著床榻走去。
——她的面前就有最好的一個。
“姑娘,該起了。”
帳子裡沒有任何動靜,芸姵等了一會兒,才伸手去撩開。
背對她的美人,被子全踢到腳邊,整個人橫睡在牆壁那頭,額頭抵著床角,一後背的長發和她褪下的寢衣糾纏在一起,露出的肌膚上幾個小小的紅點,很是顯眼。
她沒有絲毫停頓,很快又輕輕叫了一聲。
冉喬鳶整個人都乖乖的配合著她的動作,抬手抬腿,讓她替自己掀被穿衣。
看到美人腿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會驚訝,芸姵甚至放下一點心。
至少表明了陛下還願意碰她,不是嗎?
發絲翻動,芸姵替坐在鏡子面前的冉喬鳶梳起了全部的頭發,變成一個圓髻。
她第一次給冉喬鳶梳頭發,周長誦就站在旁邊看著,順口問了一句成了婚的小姑娘梳什麼頭。
冉喬鳶那時候的注意不在這裡,所以沒什麼反應,但是芸姵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手心一翻,梳成新的發髻。
之後她給冉喬鳶梳的就全是婦人的發髻。
插好最後一隻發釵,芸姵收回手:“好了。”
凳子上坐著的冉喬鳶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就垮下肩膀,沒什麼興趣。
芸姵毫不氣餒,扶著她的手臂,帶她去用膳。
她當然感覺到對方的心不在焉,盛湯的時候裝作不經意開口。
“姑娘可是在想陛下?”
冉喬鳶抬起頭,皺著眉毛看著她。
白瓷湯碗被芸姵託的穩穩的,她雙手扶在兩邊,放到美人面前。
“陛下九五至尊,以後必定佳麗環繞。但姑娘究竟與那些庸脂俗粉不同。”
冉喬鳶的眉毛皺得更緊了。
芸姵露出笑,語氣愈發柔和且循循善誘:“姑娘可是與陛下日夜相伴,陛下也對姑娘十分上心,有什麼話不能說開呢?”
她想讓冉喬鳶主動去示弱,最少要讓周長誦繼續寵愛她才可以。
聽完話的美人若有所思低下了頭。
芸姵鬆了一口氣,垂手站在了邊上。
中午過後,周長誦就回來了。
他脫下外衣,芸姵接過之後退到一邊,看著周長誦走進立屏後。
可千萬不要辜負她的期望。
裡面很快傳來聲音,但不是想象中溫和的吳儂軟語,而是冉喬鳶慘烈的尖叫。
手臂上還搭著周長誦的衣服,芸姵立刻就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