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北人無法容忍偷盜行為。小偷一旦被抓住,無論偷的東西多少都會被處死。偷雖被絕對禁止,但終北人卻崇尚明搶。
搶劫鄰近部落,本族人也互相搶劫本族人。反正只要是終北人看上的東西,如果對方不給的話,那就只好搶過來了,就連很多終北人的婆娘,也是這麼搶來的。而且,他們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強壯的馴鹿佔有最肥美的草場,靠的是粗大的鹿角和有力的四肢。不靠武力搶奪,難道還要等著對方拱手相送不成!
能搶來別人東西,是一種自豪,是英勇的表現,更是力量的象徵!
所以,與終北人為鄰,絕對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實力強的部落,紛紛築造深溝高壘對抗這個北方惡鄰,弱小的部落只好不停的遷徙躲藏。
但一味的躲藏終究不是辦法,而且,最近這幾十年,終北人在新任酋長烏爾登的統治下越發的橫行無忌。
最後,所有北方部落的首領聯合起來,跑到聖鴉堡找舒祿果告狀。蜿蜒永慶直言不諱的說,如果以後聖鴉堡的晚宴,還打算吃到蜿蜒河的灘羊肉,那首先得保證羊群有安寧的牧場。
高車族的首領說,他們開採鐵礦的工人都被終北俘虜當奴隸去了,鐵礦石的開採已經停頓。
還有肅慎族的海東青,那是進獻中土必不可少的北疆貢品,據說也是中土天子的最愛。但如今也無法按時捕捉到額定的數量。
最後,經過幾次大規模的征討,烏拉鐵騎重挫了終北人的馴鹿大軍,又經過幾次恩威並施的策略,那頭野鹿,總算暫時肯安靜的吃草了,四鄰方得安生。
可最近兩年,烏爾登漸漸長大的兒子,重又成為周邊新的威脅。
黎冒東不僅繼承了其父的兇悍,而且還生的高大強壯,據傳聞,黎冒東一頓就能吃下半隻灘羊,而且是生肉。最近幾年,傳回聖鴉堡的情報顯示,黎冒東公然宣稱,要為烏爾登一血當年戰敗之恥。
所有這些事情,無時無刻不讓舒祿果繃緊了神經。面對可能出現的不測,舒祿果下令,加大在林木線邊緣巡邏的力度,並抽調過去幾隊騎兵駐防在臨近的兵營,一旦發生戰事,以便能隨時馳援。
面對獵人鋒芒閃爍的刀刃,野獸暫時沒敢輕舉妄動。
可就在舒祿果剛剛覺得可以鬆口氣的時候,這幾天新的情報顯示,今年一些來北疆的中土人,似乎不大對勁。
首先,今年來北疆的中土人,並不全是做生意的商人,有很多中土的武林人士,他們隨身佩劍,不茍言笑。還有少數傳說中的修真修仙門的,一身布履道袍,在人群中格外紮眼。
這些人,每天在城裡閑逛,專挑人多的地方停留,他們和當地的烏拉男子交朋結友,喝酒談天。但往往說著說著,就扯到了和三足烏相關的內容
三足烏是北疆最大的秘密,他們自然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但這卻讓舒祿果心中起了警覺。
終北人再怎麼兇,終歸是自家兄弟,只能算是家裡兄弟不睦,鬧家事。但眼下這些中土人,卻是絕對的異族,而且,他們現在似乎在刻意打聽北疆最隱秘的事,這不能不讓舒祿果産生懷疑。
但目前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增加暗哨,密切監視這些中土人的一舉一動。同時在聖山那邊增派駐防。有時候,以靜制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總不能直接將那些中土人抓起來,然後嚴刑拷問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吧!
況且,照目前來看,就算真那麼做,能不能制服對方還尚且難說。
再過一個月就好了,舒祿果如此對自己說。十月下旬,是返回中土的最後時刻,自打他坐上大族長寶座後,從沒有中土人敢留在北疆過冬,一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