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塔娜點了點頭,憂鬱的眼神閃過一絲喜悅,彷彿沾著晨露的梨花初沐朝陽。
塔娜和烏拉女孩有著不一樣的美,一是服飾方面,黑水族女子服飾偏重深色,如藏青、深藍、黑色、暗綠,深色的衣服本來就給人一種莊重感,再配上塔娜憂傷的神情,常讓一哲心生莫名的憐惜。
一哲剛認識塔娜的時候,塔娜天真爛漫,健康又活力,尤其她的笑臉純淨得沒有一點兒雜質,給人一種強烈的喜感,無論誰見了,都會産生一種發自從心底的喜愛,但當時一哲因為被取笑而又羞又惱。
第二次相見,雖然只相隔一年多的時間,塔娜已然化身青春少女,正騎馬馳騁在草原,一手提韁繩一手執鞭,一襲深綠色的衣裙,一條鵝黃的裙帶,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嬌美身姿,長發飄飄,飛揚著三千嫵媚,美目流盼,盈盈笑臉簡直是整個草原最嬌媚的花朵。一哲記得當時自己都看呆了,直到那女子來到跟前,喊了他一聲“丫蛋”!然後咯咯地笑。
那回一哲沒有生氣,反而特別開心,能被這樣仙氣十足的女子取笑,怕是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事。
塔娜的阿瑪常年駐守在黑水族的西山牧場,所以她從小在牧場長大。黑水部落距此遙遠,塔娜聲稱永遠不願回那裡,一哲問原因,她不願詳說,只說回去沒有自由!
重逢後,兩人度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直到後來一哲額娘發現兒子的秘密,讓一哲煩惱不已,直到最近一年,塔娜也開始變得憂慮起來。
最近幾次見面,一開始兩人總有道不盡的思念,說不完的情話,然而憂愁卻總隨後不請自來,幾回都是高興而來,最後卻不歡而散!
“你是我的一劫嗎?”塔娜常淡淡地說。
一哲並沒理解這句話的全部含義,只勸塔娜別太悲觀,“總會有辦法的!”他說。
終於,這次誅殺相柳立功,讓一哲似乎看到了希望,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一哲美滋滋地想。
“即便你們的大族長同意,黑水部落也不會同意的!”塔娜擔憂地說。
這個問題一哲從來沒想過,是啊,族長只能決定烏拉人的事,可黑水族呢?尤其是他聽說過關於種種黑水族的不好傳聞。況且,兩個部落從前曾沖突不斷,和平只是最近幾年的事,但讓黑水族長同意兩人的婚事,怕是沒有可能。
“到時候你嫁到烏拉部落不就成了嗎!”
“那我阿瑪和額娘呢?”塔娜反問,“我阿瑪是絕不會同意我嫁給一個烏拉人的!”塔娜語調悲慼,阿瑪和額娘原本是她的全部,但如今一哲似乎正漸漸取代了她們的位置,但讓她完全拋棄她們,似乎又做不到。
“唉!一步一步來吧!”一哲無奈的嘆了口氣。下午的陽光透過森林的縫隙,投下幾縷明亮的光柱,二人心頭卻逐漸籠罩一片陰雲。
滿腹心事地回到家,天已經黑了。額娘知道兒子的心事,但礙於青山老人在一旁便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給兒子盛了一大碗飯。一哲卻躺在床上懶得起來,只推脫說不餓。
第二天一早,一哲還沒吃完飯,青山老人已換上一套以往節日才穿的正裝,並催促一哲出門。
“去祠堂祭祖!”
鎮子裡共有幾個姓氏,分別擁有本族的祠堂,每逢節日或族內的一些大事,本族人便要彙聚祠堂祭拜。
赫姓屬於委赫家的子姓。據說,赫家的老祖宗,原為委赫家族的長工,本沒有姓氏,老長工任勞任怨地幹了一輩子,深得委赫家族信任,後來,委赫老爺便賜姓給長工,為了和委赫家族的正統子嗣區別開來,只取其中一個字,這就是赫姓的由來。
雖說沒有實際的血緣關系,但自己的姓氏畢竟系人家所賜,所以赫家本族在祠堂舉行拜祖儀式,從來都少不了委赫家貴族老爺們的身影。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拜祭,委赫族的老爺們,對赫氏表現出與以往不同的尊重,讓整個赫氏族人都覺得受寵若驚!但一哲卻覺得索然無味,每次都是如此,尤其是看到委赫寶福那家夥。
幾天的時間轉眼過去,很快就到了巴圖魯頒獎儀式。
儀式在聖鴉城神廟舉行,廟前的廣場上臨時搭建了個臺子,各位族長和權貴們在臺上落座。
為什麼老爺們都喜歡坐在高處?是要找那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還是因此能彰顯高人一等的身份?
臺下人山人海,十裡八鄉的人們都跑到神廟來看熱鬧。有些獲獎勇士的族人更是傾巢出動,為自家子弟打氣助威。
赫青山早早就來到神廟,根緩和明嘎陪在老人左右,在舒祿滿的帶領下,鎮子裡來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