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斬官一聲令下,劊子手揮動鬼頭刀,斷頭臺上計程車兵瞬時身首異處,屍身倒向一邊,血從脖子噴了出來。
跪在一旁的另一個候斬士兵見此情景,嚇得身子一軟癱在地上,用哭腔叨唸到:“我不跑了!我不跑了!我去最前面,一會我去最前面還不行嗎!”
監斬官並不理會,將斷頭臺上的無頭屍體挪開後,劊子手將那名嚇昏計程車兵架了上去,利索地將腦袋砍下。
看著昨天還並肩戰鬥的夥伴,轉眼間死於非命,圍觀士兵十分難過,但戰前逃跑是不可饒恕的死罪。在北疆人眼裡,這種懦弱的行徑本就為人所不齒。
“大家看清楚,這就是臨陣脫逃的下場!再有逃跑者,一律如此處置!”監斬官大聲宣佈。
這兩個人,在早上得知要進山攻擊相柳的訊息後開溜的,然而,沒跑幾裡路,便被巡邏的騎兵抓住。
行刑完畢,一道讓大家感覺匪夷所思的命令隨後傳了下來:“馬上動手,拆除山口的工事,拆完歸隊!”塔思哈們粗暴地向自己計程車兵吼到。
命令下達後,士兵們的不滿情緒流露出來,惡毒的咒罵在隊伍中此起彼伏,但軍令如山,誰也不敢違抗。剛剛那兩名兄弟的下場,大夥還沒忘。
可這到底折騰的是哪一齣?拆了工事,費點力氣倒不算啥,問題是相柳要是再來怎麼辦?就算主動出擊,也用不著拆工事啊!
赫侗同時還下令,駐守在兩邊山頂工事計程車兵全部撤下山,騎兵上馬,步兵攜弓箭,在山口兩邊列隊,準備向山谷交替進發。
“這家夥瘋了!”許多士兵小聲嘟囔著。
“簡直是把肉往老虎嘴裡送!”
有人想起了前段時間的古爾敦,不禁在心中偷偷禱告。
不滿歸不滿,但命令還得執行。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建起來的工事,只用了半天就被拆除殆盡,工事前面那個灌滿油的深壕也被填平。
隨著山口重新被開啟,一隊騎兵將上千頭“咩咩”亂叫的牛羊趕進了山谷。畜群從人們眼前經過,綿延幾裡,這一幕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這又是幹什麼?”同樣的疑問同時湧上無數人心底!
“羊群不是已經趕回黃旗堡了嗎?怎又趕回來了?”原來在六道灣駐守的蜿蜒士兵有些疑惑不解。
“這差不多是六道灣一半的牛羊啊!”
“不對,這不全是六道灣的羊!”
“我的天啊!絕對是瘋了!這是灘羊!灘羊!”一個來自藍旗營計程車兵小聲對身邊的人說。
“這是去和那怪物講和嗎?把這些羊當見面禮?”
“嘿嘿,那倒好了,省得我們去送命了,我看以後就別給中土進什麼貢了,給那怪物大人進貢吧!”
......
眾人議論紛紛,誰也想不明白,眼下這位中土將領到底有什麼打算!
牲畜群全部趕進山谷後,兩支隊伍也集結完畢,列隊在山口兩側。
塔思哈們開始不停的叮囑手下,一會見到那怪物,要首先使用弓箭,貼近再使用長矛。
步兵的塔思哈則告誡手下將箭壺裝滿。
“箭就等於命,多裝一支箭,你的生存機會就大一些!”一個老兵對身邊的新兵說。
可對於體型龐大的相柳,這種理論也適用嗎?那個新兵有些懷疑。
緊張的氣氛在隊伍中漫延,兩天前的場景大家還歷歷在目,那時候,躲在山頂的工事裡尚且有同伴被飛石砸碎腦袋,現在改用這種攻擊方式無異於送死。
“幹脆咱們洗個澡,洗得幹幹淨淨的,然後排好隊讓九頭怪挨個吃好了!”有士兵不滿地小聲說。
“唉,有啥辦法!前進也是死,後退也是死!沒看早上那倆人嗎!”
“沒準往前沖還有活命的機會,逃跑肯定死路一條!”
更多的人,則不停地詛咒赫侗和那幾個將領不得好死!但僅限心底而己。赫恫讓大多士兵都不敢直視,雖說他那張臉同許多人相同,並無奇特之處,但赫恫自眉宇間卻迸發一股咄咄逼人之氣,冷俊的臉龐常給人一種不容質疑的威嚴。
隊伍集結好後,赫侗帶著眾將在兩列隊伍中間來回巡視一番,看著大家憂慮的表情,赫侗亮開嗓門喊道:“弟兄們,我知道你們都很害怕,說實話,我也害怕!”人群中傳出幾聲輕蔑的笑聲。
“但我們是爺們兒,”赫侗並不理會,繼續說到:“北疆的純爺們兒!人們都說北疆的爺們兒沒有孬種!做為一個合格的北疆爺們兒,我覺得起碼得能保護自己的家人,保護自己的牧場不被怪物禍害!這回進山,或許有人會一去不回,但你們要相信,草原不會忘記你!北疆的人民不會忘記你!你的名字,將永遠被刻在神廟的卡曼碑上,供人民緬懷!憑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