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與胖安齊齊走上幾步,恭聲道:“師父,我把人帶來了。”
眾人疑惑,這地方哪有人?
再定睛看了一陣,孫沐雨指著那邊一棵樹問:“那上頭是不是有個人?”
以他現在的目力,使出渾身解數,只能隱約瞧出個大概,似乎是有個人在那樹梢上。
“好像是有個人掛在那兒。”高翔也說。心裡還在想著,難道這就是兩人的師父?爬那麼高幹什麼?
“是個死人。”就聽蔡飛在旁冷冷地說。
高翔和孫沐雨大吃了一驚,忙問:“你怎麼知道?”
這麼遠的距離,還能看出那人是死是活啊?
蔡飛面無表情地道:“連肉都爛沒了還不死?”
那懸空掛在樹梢上的,卻是一具白森森的骨架,高翔和孫沐雨只看出個輪廓,就以為是人。
而且並不是單單隻有這麼一具,蔡飛仔細分辨,至少又看到了好幾個骨架,就掛在樹梢上吊著。
高翔和孫沐雨聽得額頭見汗。
周彤和孫德武就在他們身邊,也聽到了他們低聲對話,都是臉色蒼白。
“這他媽的什麼鬼?”孫沐雨暗罵,一個道觀裡頭怎麼會有這麼陰森詭異的地方。
就聽徐來在旁說:“放鬆點。”
蔡飛也跟著笑道:“別大驚小怪的,幹咱們這行的,什麼沒見過?”
高翔和孫沐雨汗顏,他倆雖說也在袁門學了好些年法術,但一直也沒多少歷練,說是菜鳥也不為過。
這時候,就聽妙安又恭聲說了句:“師父,我們來了。”
還是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眾人正東張西望,就聽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道:“你們來了,剛打了個盹,實在不好意思。”
其餘人等吃了一驚,連忙凝神望去,但除了密密麻麻的樹木,也看不到什麼。
這時候胖安過來招呼了一聲,領著大家往前走。
走到近處,眼前的情形就變得清晰起來,眾人驚愕地發現,原來這石屋的地板只有一半,另一邊卻是黑漆漆的一團,翻動著黑色的霧氣,連夜眼也看不穿。
那些個樹木就是從這霧氣中生長出來,筆直地衝上屋頂。
“這樹好怪。”孫沐雨眯著眼睛仔細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只見這些個怪樹色成赤黑,樹皮卻極為光滑,樹幹也不粗,大約只有成人的胳膊粗細,彎彎扭扭的活像是一條條毒蟒。
樹梢上長著稀稀疏疏的葉子,但那葉子也很是怪異,大約只有一塊錢硬幣大小,圓圓的,顏色卻是那種暗紅色,跟染了血似的,讓人看上一眼就覺胸口發悶,厭煩欲嘔。
“各位來了。”就聽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
眾人吃了一驚,仔細看去,才見一個人影就坐在橫出來的一條樹枝上,只是他的位置坐得極低,被那霧氣一遮掩,就很不容易察覺。
周彤上前幾步,藉著煤油燈的亮光定睛看去,見那個人影是個年紀很大的老人,頭髮花白,結了個道髻,身上似乎穿了件黑色的道袍,看著倒比他倆徒弟像道士多了。
她正打量著,下方的霧氣翻滾了一下,就把那老頭另一半身子給露了出來。
“啊!”周彤這一下措不及防,嚇得驚呼了出來,連著往後退了幾步。
只見這老人的另半張臉就像一截腐朽的木頭似的,乾枯焦黑,連眼睛鼻子都已經分不清了。
隱在霧氣之中,如同惡鬼似的。
這突如其來地見到這恐怖的一幕,別說周彤了,就是高翔、孫沐雨和孫德武都是臉色發白,強忍著才沒驚叫出聲。
在場眾人中,除了胖安師兄弟外,也就徐來和蔡飛臉色如常。
“嚇著小姑娘了。”那人似乎是呵呵笑了一聲,不過那聲音聽起來就像兩塊木頭磕在一起,發出噗噗之聲,難聽至極。
法師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