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先前回冥嶺商議開辦學堂一事時,彭孃的父親曾表示,要他們兩家少來往,即便是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也不許孩子們走的太近!
而且還特意指出,不許鼓兒再住在沈家,更是明言了,決不許巫族女嫁外族男。
“算了,鼓兒才這麼點大,沈家那小子也還小,咱們操心這事兒得操心到什麼時候去?說句難聽的,說不定到那時候你阿大都……
對上彭娘怒氣十足的眼神,阿蚺悻悻的閉上了嘴。
“知道難聽就別說,這話也是能隨便亂說的?”彭娘斥道。
阿蚺被媳婦埋怨,也不敢反駁,只是這樣說:“你阿大自己都在崖子那邊看好位置了,咱們做小輩的也稍寬心些。”
彭娘沒再說話,沉思了一會,用胳膊捅了捅阿蚺,道:“我記得你妹子年輕的時候也喜歡一個粟朝男人,你那時還說要拿刀把人家劈成兩半,怎麼到了自己女兒這,反倒無所謂了?”
阿蚺對彭娘道:“那能一樣嗎?我妹子碰上的那是個什麼玩意?那是就個千年王八!莫說是粟朝時,就是巫族的,我也照砍不誤。後來她也不看清了嗎?如今孩子也兩個了,也是安安生生的。”
彭娘抿著嘴笑,道:“那你是看上沈家的兒子了?”
“說真的,那孩子相貌好,性子穩當,又不像他阿大那大冰塊一樣悶,也會跟人逗個樂兒。再加上家世出眾,即便王妃後邊再生十個八個的,他都是長子!”
阿蚺早就盤算過了,但凡他對初兕有那麼一點子不滿意的,這倆孩子黏的那麼緊,他早看不過下去了。
他一邊說,彭娘一邊點頭。
沈家人來塔安也有幾年了,初兕這孩子可以說是他們看著長大的了,相貌越長大越出色,走在那街面上,總有那姑娘偷偷摸摸的瞧他。
今歲的上巳節,他帶著鼓兒去溪邊祓禊,結果被旁的姑娘潑了一身的水,躲都來不及躲。
鼓兒回了家還繃著張臉。
鼓兒前腳剛到家,初兕後腳就來了。
阿灸說要把初兕轟出去,鼓兒卻不肯,還把阿灸給趕了出來。
他們一家三口只好藏在那屋簷上偷偷的瞧。
初兕是抱著一大堆吃食來的,鼓兒沒理他,他也不說話,只是在那慢慢的拆油紙包。
拆完了油紙包,見鼓兒還不說話,初兕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鼓兒眼圈一紅,還是憋著不說話。
初兕似乎還有事,自顧自的說了幾句便要離去。
鼓兒趕緊衝過去,拉著他的手說了一會子話,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了。
兩個孩子還沒怎麼樣,屋簷上的三個大人卻是顯得太激動了些。
阿灸喃喃道:“娘,給我尋摸個媳婦吧?”
那天彭娘沒把阿灸的話放在心上,從冥嶺議完事情出來後幾日,阿灸卻又再提了一回。
“誒?沈家的大閨女怎麼樣?比你小了好些。不知道沈家肯不肯。”阿蚺想起一出是一出來。
阿灸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有些沮喪的說:“蠻兒對我大概是沒這個意思。”
“那你還叫人蠻兒?如今她可是有大名了,叫沈霜北。”彭娘故意道。
“我叫順嘴了,在她跟前都是叫沈大小姐的。”阿灸撓了撓頭,道:“她昨個已經跟著餘心樓的人去北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