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冷不丁被自己的小徒弟給揭了短,氣的差點沒跳腳,他方才吃了參片,火氣正旺著呢!
“你懂個屁!她如今不也肯理我了嗎?我們這個歲數了,難不成還要日日黏在一塊?”
這吳大夫說的很有道理,可木豆總是不信,見他如此激動,反倒老神在在的道:“那昨兒怎麼沒有白糖糕了?是不是你又惹了魏媽媽?”
吳大夫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下便沒了聲響。
他們兩老之間,本是好好的,他年歲大了,宋稚也不拘束著他進出內院。
吳大夫厚著張老臉不怕被丫頭片子們笑話,時常去尋魏媽媽說話。
兩人夏日在廊下吹穿堂風,冬日在院裡曬太陽。
吳大夫不求其他,這樣也就夠了。
可壞就壞在他那一張臭嘴,前個自己提起了過去的事兒,惹了魏媽媽不快。
昨個兒他又去尋魏媽媽,結果被連翹三推四推給推了出來。
木豆巴巴的等著他給自己帶白糖糕,連午飯也沒有吃飽,結果等回來他一張晦氣的老臉。
這小子今日這出,怕是擔心自己跟魏媽媽老是冷著,日後他就沒有白糖糕了吧!
吳大夫被木豆催著,帶著自己昨日上街買的玉簪花鐲子,又厚著臉皮去內院尋魏媽媽了。
到院門口時瞧見李朔風叼著根狗尾巴草在那兒逗螞蟻玩,心裡忽然就有了安慰,心道,自己好歹還能進去呢!你小子,就在這慢慢熬吧。
他正得意著,遠遠見流星手裡端著一個小缽走了出來。
兩人走近時,吳大夫忍不住問,“丫頭,你這手裡端著的是什麼?”
流星有些羞澀的笑了笑,道:“您不是給他開了傷風藥嗎?今日小廚房正好做了鮮蘑蔥粥,我給他盛一點來,吃了也好發發汗,別讓傷風更嚴重了。”
吳大夫在心中感慨道,‘嚯!這借坡下驢玩得可真夠溜的!’
他到底給李朔風留了些情面,沒有戳穿他,只顧自己個往內院走去。
流星送了粥,從身後趕上來,對吳大夫道:“您找魏媽媽嗎?”
吳大夫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您以後可別亂說話了。我方才去小廚房,瞧見魏媽媽訓小丫鬟們,都快把人給訓哭了。”流星道。
“她不是把火兒往別人身上撒的人,一定是那幾個丫頭自己幹活不利索。”吳大夫下意識的反駁道。
流星看著吳大夫一笑,道:“成,您老還是個有良心的。”
“丫頭,這叫什麼話。”被流星這樣點評,吳大夫不知道自己該喜還是該怒。
“進去吧。好好哄哄魏媽媽。”流星催著他快去。
吳大夫摸了摸自己懷裡的簪花,鼓了鼓氣,朝小廚房走去。
流星看著吳大夫,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雖說他們倆之間如今也不錯,可畢竟錯過了那麼些年,總覺得十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