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侯家受了連帶,侯氏心裡自然不痛快,她對姜長婉的鄙夷,姜長婉也只得受著。
姜長婉眼見侯氏繃著臉坐在一旁,便端了杯茶,鼓起勇氣走到她跟前,對其道:“嫂嫂,我確沒想到自己此舉會連帶侯家。但你我到底是一家子,妹妹這廂給您賠罪,還請嫂嫂寬恕。”
侯氏不接茶杯,姜長婉便一直舉著,直到手腕開始輕輕發顫,侯氏才接了過來,道:“莫砸了!你砸了杯子,溼的還是我的裙子,這算個什麼事兒?!”
“瑢哥兒他娘!婉兒說的不錯,你既嫁到姜家,到底是姜家的人了。何必這麼咄咄逼人呢?”姜老夫人聽不下去了,出言道。
“那妹妹嫁到了周家,就是周家的人了,她還回來做什麼?”侯氏半寸不讓的說。
姜長婉面紅耳赤,極為尷尬。
姜老夫人拿起柺杖,在地上重重的敲了兩下,正想開口替女兒說話,卻被侯氏搶白,道:“好,那我就從咱們姜家的立場來說。”
姜長婉心裡一緊,只聽侯氏道:“王爺為何要幫你?只為了一條水路?水路一開,兩邊獲益。爹爹為何不答應?王爺此番救了你出來,日後咱們姜家在朝廷眼裡,與西境宋家、塔安沈家有何不同?莒南離京還更近些!更點眼!王爺是在固壁清野!”
侯氏說的這些,姜老夫人何嘗不知,只是愛女心切,不肯點破罷了。
姜長婉不想哭,但眼淚卻止不住的流。
“夠了!”姜傲的聲音傳來,姜長婉淚眼朦朧的望去,只見風塵僕僕的兄長走了過來,對侯氏道:“我原先不讓你來,可是你說自己不會意氣用事,怎麼出爾反爾呢?”
侯氏看著姜傲臂上的一條新傷,既心疼又執拗的說:“只是流寇,你何須親自領兵上陣?放手讓手下的人領兵,這你也是答應過我的,你可曾做到?”
姜傲的確答應過侯氏,若僅是流寇,便不親自領兵。只是他這人,天生勞碌命,總也閒不住,總是瞞著侯氏偷偷的去。
若平安無事也就罷了,有個什麼傷處的,怎麼瞞得住枕邊人?
姜傲被侯氏揪住了話頭,一時間也有些氣短,他向來敬重妻子,太過分的話也說不出來,只好將侯氏拽到一旁,輕道:“我和父親只有籌謀,岳父和舅兄的事兒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你只管安心。”
侯氏這才流露出些許動容之色來,對姜傲柔聲道:“哥哥的事兒,我可就記在你身上了。”
姜傲握住妻子的手,往自己胸上砸了砸,道:“放心。”
侯氏不由自主的開始相信他,可對姜長婉始終是心有芥蒂。
她這人不擅長做戲,姜傲也知道她的性子,便對姜長婉道:“你嫂嫂累了,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姜老夫人巴不得侯氏趕緊走,連客氣的話也沒說什麼,就忙不迭的送客。
姜長婉見侯氏離去,這才趴在姜老夫人胸前又哭了一場。
這才是她回莒南的第一日啊。
今後這些冷言冷語,還不知有多少。
宋稚寄到莒南的信,被姜長婉晾了兩日,才拆開來瞧。
信裡頭寫了塔安有一批貨近來會到莒南,宋稚有一批禮隨貨而來。
大人的禮物宋稚都是貼了各自姓名的,只是摸不清小孩的喜好,所以小孩的禮兒沒有分開來。
她讓姜長婉早些去選,好讓雅兒先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