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實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妻子,道:“你去瞧過了?”
“家裡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我能不上點心嗎?總不能像娘一樣,把這件事兒鬧得滿城風雨吧?”
茶韻看似平靜的說,話裡話外卻把衛老夫人給擠兌了個遍。
衛實知道茶韻見過世面,忙道:“那女子怎麼樣?”
“是個清白人家出身。父女倆相依為命。她為著照顧父親,拖了十幾年沒有嫁人。而且……
茶韻頓了頓,像是要賣個關子。
衛實有些急了,說:“而且什麼?你快說呀。”
茶韻將碗不輕不重的往桌上一放,道:“而且,是個與婆婆性子全然不同的人,街坊鄰里都說了,是極溫柔好性的女子。你這下知道,為何爹爹會被迷住了吧?”
衛實無言以對。
茶韻讓丫鬟把孩子帶出去玩,回到屋內坐下,道:“爹爹昨日的話你可聽到了?他說要把那位丁氏給帶回來。今後怕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媳婦,你在王妃身邊見得世面多,你有沒有法子?”衛實一想到自家老孃和丁氏撞在一起的場景,頭都開始痛了。
茶韻不說話,背過身子,道:“我說話在你家又不頂用,你問我做什麼?”
衛實趕緊哄了幾句,哄得茶韻開口道:“其實這事兒也不難辦。我先前不是帶你去看宅子了嗎?”
一說起這個,衛實有些為難的笑了笑,道:“媳婦,這是不是我人能做主的。”
茶韻擰了他一把,道:“你先聽我說完。這事兒咱們不必與娘商量,只管同爹爹去說就好了。那宅子雖不大,但是難得之處就在於,這是個三進的院子。丁氏一個院子,婆婆一個院子,公爹想住哪個院就住哪個院。咱們可以跟祖父住一個院子,祖父在家的時日不多,也可讓孩子跟曾祖父親近親近。這樣不算分家,卻也清靜了許多。”
衛實聽了茶韻的安排,不住的點頭,當下便去與衛老爺商量。
這衛老爺當機立斷,拍板兒就把宅子給買了下來。
那宅子價錢很實惠,只是要一次付訖。
衛老爺一時手短,還是茶韻從嫁妝裡貼補了一些。
這些事兒都是瞞著衛老夫人的,她還在家裡大哭大鬧的時候,丁氏已經搬了進去。
搬家那日,衛老夫人在家裡撒潑打滾,衛老爺的心都飛到丁氏那裡去了,哪裡還有心思理會衛老夫人,只冷冷的扔下一句,“你愛去不去!”便走了。
還是茶韻忙著照顧孩子,衛實又在新宅子裡忙東忙西,誰有空看衛老夫人啊!
最後還是她自己灰溜溜的爬起來,拎著包袱去了新宅子。
遷居第一日,丁氏眠在了衛老爺房裡,第二日丁氏去給衛老夫人敬茶,還是衛老爺一道陪著的。
衛老爺強壓之下,衛老夫人不敢不喝丁氏這杯茶。
丁氏略坐了坐,柔柔一笑,道:“老爺,我這裡備了禮兒,還想去韻丫頭院裡瞧瞧孩子呢。”
她這話,這稱呼多親近熱絡,一下就比過了衛老夫人。
衛老爺忙不迭道:“我陪著你去吧。也瞧瞧孩子。”
留下衛老夫人一人在這院子裡。
這時間一下就躥出去半年。
半年裡,都是衛老夫人一個人在吵在鬧,大家都不理會她。
丁氏偶爾受了怨懟,也不會去衛老爺跟前抱怨。
但,衛老爺總會從茶韻那聽到隻字片語,雖不會因著小事去與衛老夫人對峙,但對衛老夫人是越來越不喜了。
丁氏總會在衛老爺跟前誇茶韻,誇她多麼大方得體,細緻周到。
直到今日,這日積月累,有意無意的話語終於派上了用場。
衛老爺終於會護著茶韻了。
衛老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衛老爺聽得心煩,又嫌她丟人,直接讓下人把她搬回了院子。
衛老夫人在家裡橫行多年,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一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