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什麼信兒呢”宋稚讓人去尋個琉璃花樽把那百合花『插』起來,一轉身便瞧見沈白焰手裡的信。
“林府的信。公主生了個男孩。”沈白焰簡短道。
宋稚呀了一聲,道“生了日子可過的真快。朗哥哥沒有親生的兄弟姊妹,這下寶兒可算是有個伴兒了。”
“公主倒有些失落。”沈白焰將手裡的信紙遞給宋稚,道。
宋稚飛快的看了一遍,笑道“這一胎公主一心想要個女孩,那衣裳鞋襪都是按著女孩的樣式準備的,先前還去咱們府裡頭,把蠻兒沒用過的一些小玩意兒給挑走了。如今得了個男孩,高興雖是高興的,可難免有些失落。”
她疊起信紙,隨手交給茶芝,讓她細細存放起來,擱在那樟樹所制的木盒裡,既能保持乾燥,又能避免蟲蛀。
“咱們的賀禮該送些什麼呢”宋稚想了片刻,掰著手指道“除了該有的禮數,咱們還得添點。山參『藥』材的倒是不稀奇,前個『藥』坊研製出一種玉肌膏,倒是不錯的。”
沈白焰雖對女子閨中之物所知不多,但這玉肌膏倒是知道的,便道“這有什麼稀奇,從前在京裡頭,你不是一直在用嗎”
“這玉肌膏裡頭多加了一味白玉籽,是巫族特有的草『藥』。如此一來,功效就不僅僅是潤膚嫩肌了,還可止血止疼,去腐生肌,是一味絕佳傷『藥』呢。”宋稚道。
沈白焰有些『摸』不著頭腦,“我竟不知自己手裡頭何時有了這樣一樣法寶”
“吳大夫帶著他那個叫木豆的小徒弟,這些日子都快住在『藥』坊裡頭了,也是剛剛研究出來的,還燙手呢北境的生意緊要又麻煩,你忙得很。『藥』坊的事兒我管的比你多,你也不知道,也很正常呀。”宋稚一仰頭,有幾分小得意。
沈白焰喜歡看她溫順從容的樣子,卻也喜歡她這自得神氣的模樣。
他們自打在這西南落了腳之後,宋稚整個人都松泛了不少,頭上沒有人壓著,日子都過的舒心了許多。
只是有三件事兒不大好,一是總會擔心這京城的親人會不會遭到牽連,但見這幾次的書信和沈白焰埋在京城的樁子來報,一切都好。
林老太爺退居幕後,可門生無數,林家這棵大樹根深蒂固,狂風吹過,也不過是落落枝葉。
倒是宋恬,愈發默默無聞,像是被那深宮徹底湮沒了一般。
宋稚放心不下,從餘心樓的擇了一人,悄沒聲的安『插』到宮裡去了。
除此以外,還有一件事,就是這過路錢。
沈白焰雖還擔著定北王這個世襲的爵位,也無人敢欺他辱他,但北上京城這條路,一向是閻王小鬼皆難纏的地界。他們的生意雖獲利頗豐,但在這方面,卻也散出去不少。
宋稚很是不悅,說這錢還不如撒出去賙濟窮人呢。說歸說,可宋稚也清楚,這些人,這些心思,是死不絕的。
這第三件事,那自是擔心遠在西境的家人了。
沈白焰離去這一年,宋翎沒有回京敘職。
沈澤大怒,連發三封軍令狀,皆被宋令給擋了回來。
天子大怒,不曾激起西境半點風波。
沈澤這才發覺,從前他將太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沈白焰身上,不曾看到西境已經日漸脫離自己的掌控。
周長唯死了,自己竟信了宋令的說辭,相信是西境國的遺民所為。
還把宋翎給踢到了西境豈不是給他們一家團聚的機會
他讓人去查宋府,發覺裡邊只住了個守門的老奴才,連那個庶子都不知什麼時候被偷偷送到了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