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愣了一愣,想起騰雲的來歷,眨了眨眼,道:“你想要北國的馬?”
“是。我不僅要北國的馬,我還要北國的種馬,叫粟朝也能產出恣意烈性的馬兒來。”沈白焰堅定的說,“若能得一批好種馬,只怕趙辭也會上趕著促成互市。他自己的那匹金雲馬,便是從北國跑過來的野馬馴化而成。”
“那咱們的籌碼呢?”宋稚可不認為冒籍君是個傻子,馬匹買賣自然有可能,可這種馬……
沈白焰的下唇微微繃著,凝出一個小凹來,忽鬆懈了,吐出一個字來,“糧。”
“北國千里冰封,無地可種糧食。百姓的主食乃是冰魚。便是給糧種,他們也種不活,只能靠著我們,可馬兒卻不一樣了。冒籍君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宋稚搖了搖頭,不解道。
“原來確是如此,可冒籍君這回能主動透出想要互市的意圖來,我也覺得奇怪,所以派措陸和藍躍查訪一番,才知道原來北國的奚落部族處發覺一處地下溫泉,溫泉所到之處,皆是沃土。他們試種了一季麥子,竟能成活,只是穗小谷扁,品種不佳。”沈白焰道。
“那若他們得了良種,糧草豐沛,豈不是……
宋稚十分擔憂的說。
“就算把那溫泉的地界全種上,也抵不過一支大軍吃五日。”沈白焰顯然是考慮的極為周全了。
宋稚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想到了旁的問題,正欲再問,卻見沈白焰輕揉眉頭,顯然是有些累了。
宋稚吞下滿腹的疑問,伸出一雙纖纖玉手替沈白焰按揉,溫柔道:“憬餘,累了就眠一會吧。”
沈白焰環住宋稚的腰,輕輕‘嗯’了一聲,卻抱著她一塊倒向床鋪,摔在柔軟的床榻上,陷入淺眠。
……
的虧宋稚離去前又給宋恬做了好些衣裳,不然這進宮一趟換一回,便是有一屋子的衣裳,也不夠這樣輪番換的。
雖說宋恬自己也做了幾件衣裳,林氏也替她備了好幾件,可宋恬發覺自己進宮時,總是會挑宋稚給她做的那幾件。可進宮的衣裳,不好重複穿,新制的衣裳又沒送來,宋恬也算是犯了難。
“恬兒,時辰都快到了,你怎麼連衣裳都還沒穿?”林氏走進來,說著催促宋恬的話。
宋恬只差沒捂住耳朵,忍不住道:“都沒幾件好看的。”
林氏上前翻找,扯出一件紅梅簇放的花間裙來,道:“這條不是蠻好看的?”
“誰人在夏日穿紅梅呀!叫人笑話。”宋恬掃了一眼,氣餒道。
“那這件呢?”宋恬聞言一看,林氏手裡正是宋稚給她做的青番花的長裙,道:“這件早已經穿過了,若是再穿,咱們宋家的臉豈不是丟盡了!”
“是是是,”林氏忙不迭的應著,對迎春道:“已經穿過的了就不要拿出來了!”
迎春趕緊收拾了衣裳,衣裳太多了捧不住,飄下一條柔紗披帛來。
宋恬瞧見了,趕緊道:“把這條披帛給我瞧瞧。”
這披帛也是宋稚給宋恬做的,宋恬那時眼饞這料子,卻因為自己眼拙不曾發現而懊惱,後瞧見宋稚也用這料子給自己做了披帛,覺得自己的心思叫宋稚看透了,不免有幾分難堪,使了小性子不想穿這披帛,如今看到,卻是如獲至寶。
“恬兒,如今穿著披帛,卻是有些熱了吧?”林氏道。
“裡面穿件輕薄些的就好了,就這樣吧。”宋恬攬了這披帛上身,對鏡自照,倒是十分滿意。
總算是打扮完畢,坐上了宮裡派來的轎子,宋恬如今每隔三兩日便要入宮一趟,猶如家常便飯,只是每每入宮,總是有其他貴女同在,旁人也就罷了,那趙璀的身段和樣貌偏偏小勝她一二,叫宋恬如鯁在喉,只能從琴棋書畫方面努力找補回來。
今日入宮,趙璀依舊是在,宋恬比她來的晚了一刻,到太后宮中時,正見沈澤與趙璀下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