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公公將這些東西誇了個遍,這才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品出這茶算得上金貴,心裡便多了幾分得意。任憑這王妃再怎麼不喜歡自己,看在這太后的面子上,也得好吃好喝的待著自己。
宋稚謝了恩,叫人送了這邱公公出去,邱公公剛走出這王府,忽覺想要解手,一回頭卻見這王府大門關的飛快,像是在趕人。
邱公公自覺羞恥,不願上門求廁,而自己又身體殘缺,不便像尋常男子那樣,找個草堆解決了,只得扭扭捏捏的尋了一處臭烘烘的死衚衕。
剛上轎,還未享受片刻愜意,這尿意又襲來,反反覆覆折騰了邱公公許多次,弄得他是狼狽不堪。
宋稚若知道邱公公回程之路如此狼狽,想來心情會好上一些。
沈白焰想著帶她去一覽北國風光是一回事,這宮裡咄咄逼人又是另外一回事。瞧著這禦寒之物大多為女眷所用,太后實在是盼著宋稚能夠同去。
“夫人。”流星覺出宋稚心緒不佳,輕聲細語的問:“這些東西咱們該怎麼處理?”
“你先去瞧上一遍,若真是不錯的東西,便拿去給吳大夫瞧一瞧,如果沒什麼問題,再拿來給我看看。”雖說心裡不痛快,可畢竟得了些東西,挑挑揀揀,若有些能用的,也不用著賭氣不用。
到了第二日午後,流星帶著幾個小丫鬟端了些物件,一進門流星就道:“瞧著滿滿當當幾大箱,其實也沒什麼好東西,有些還比不上咱們王府裡的呢。放庫房裡我都嫌它佔地方。”
“聽聽,你這嘴也太厲害了。”逐月笑道,扶著宋稚來到軟塌上坐下。
“照奴婢看來,這裡頭最巧思的也就是這件溫盤了。”流星說著,拿過來一個上頭扣著蓋的青瓷盤子。
“這有何稀奇?府裡冬日也是常用的。”逐月不解的問。
流星道:“我初時也這般想,不過府裡的溫盤大多又重又沉,可這個溫盤的中間卻是空的,夫人您瞧,這盤子頂部還有兩個洞眼,向盤內夾層直接注入熱水,能比咱們所用的那些溫盤更保暖。”
“這工藝的確難得。”宋稚點了點頭,道。
流星又取了兩雙裘皮鞋,一件大氅,還有一頂雪絨絨的兔絨軟帽。除此之外便沒什麼稀罕的了。
“這件大氅倒是成色不錯,只是顏色老氣了些,若是這鑲邊的花紋變一變,就是給外祖母穿也使得。”宋稚掃了一眼那件大氅,難免帶上了些許嫌棄的口吻。
逐月掩唇微笑,流星則道:“夫人真的要去北國?”
宋稚沒有立即回答,沉思了一會才道:“大概是要去的。”
“那夫人可帶上我嗎?”流星有幾分焦急的說,生怕宋稚把她給落下了。
看到流星皺著一張臉的樣子,宋稚忍不住笑起來,道:“定會帶上你的。”
逐月知道宋稚心裡的盤算,立在一旁不說話。
宋稚斟酌片刻,道:“其實我與王爺還未商定此事,畢竟家裡有孩子,我若去這麼長的時間,心裡也記掛的很。”
宋稚一說起孩子,便想著似乎整個上午都未見過蠻兒,便道:“蠻兒何處去了?”
逐月笑道:“夫人不記得了?這個時辰公主一定和菱角在一塊呢。”
流星忽然憶起一事來,道:“方才繡娘同我說,公主的衣裳已經做完了,說要拿過來給夫人您瞧瞧,您可看看?”
宋稚自然應允,流星不一會兒便拿著幾件做好的小衫回來了,宋稚一一看過,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便讓流星拿給司畫,好好替蠻兒收著。
“說起來,司畫這丫頭倒是真的妥帖,昨日我看瞧見她坐下廊下篩沙子,說是菱角吩咐給蠻兒做沙包困在腿上,也不知這丫頭從何處尋來的海沙,細膩綿軟的像麵粉一般,還用小篩子一層層篩過。我問她為何要這樣做,她說怕裡頭有小石子,會膈的公主不舒服。”流星道。
“倒是沒有選錯,是個細緻又實心眼的。”宋稚道,“只是年紀小了些,等再過兩年,就能與司茶平起平坐了。日後等蠻兒再大些,她的丫鬟我就不幫她選了,叫她自己看著辦。”
宋稚並不著急,她知道這身邊的可心人兒是要靠時間一點點培養出來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高門大戶的女子嫁人,總要從孃家帶下人來,這樣使喚起來才順手,刁奴欺主的事情還聽得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