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說了些旁的瑣事,叫宋稚好分心一些,免得困在這屋中,可真是愁壞了個人。
“廉王妃這些時日可急壞了,再過七日就是她兒子的大喜之日,這天寒地凍的,若不是親近人家,誰人會去啊!”菱角小口啜飲著牛乳茶,道。
“是啊。若還是這般冷,我也懶得去上這一趟,可也親口應下了,不好不露面。”宋稚順著菱角的話,被岔開了思緒。
“叫王爺去送份禮兒,不就成了?他就算是連馬都不下,人家還千恩萬謝呢。”菱角不以為意的說,猝不及防的被宋稚彈了一個腦蹦。
“王爺這人雖瞧著冷,可不會這般行事。他若去了必定會恭賀人家,就算不入席,酒水也得吃上一杯再走,少不了會被人纏住周旋一番,也是夠叫他心煩的。”
宋稚說著說著,嘴角微微勾了起來,腦海裡浮現出沈白焰冷著一張臉的不耐煩表情。
兩人閒話了好些時候,一盤糕點都快空了,宋稚捏了捏菱角的臉,道:“可不許你再吃了,再吃的話,早膳就該吃不下了。”
菱角手裡還捏著半塊糕點,聞言道:“本就沒打算吃早膳,我還想著再去趟林府聽訊息呢。”
宋稚也記掛著林府的訊息,想了想,道:“那你去上一趟吧。小心些,若是孃親沒什麼事兒了,就請王爺回來吧。”
菱角將剩下的糕點塞入口中,對著宋稚一抱拳,便利落的離去了。
茶芝瞧菱角走了,便在門外道:“夫人,洗漱嗎?”
宋稚覺著時辰也差不離了,便道:“好。”
門外響起輕輕的腳步聲,茶芝離去備水了。只過了片刻,門又被推了開來,宋稚本以為是茶芝去而復返,一抬首卻是沈白焰回來了。
她瞧沈白焰臉上全無喜色,心下大駭,從軟塌上起身,剎那間天旋地轉,一下跌在沈白焰的懷裡。
沈白焰知道是自己臉上的神色嚇著她了,趕忙道:“母子平安,母子平安。稚兒你莫怕。”
宋稚的拳頭無力的在沈白焰肩膀上捶了一下,疲軟道:“既然是好訊息,那你為何這般神色?”
沈白焰並不是存心嚇宋稚的,只是他這好訊息背後,還跟著一個壞訊息,沈白焰抱緊了宋稚,緩聲道:“嫂嫂昨夜重病,延醫用藥來的太遲了些,大夫說內裡虛耗透了,怕是難過這個冬日。”
“怎會這樣?我偌大一個宋家,怎會讓嫂嫂沒有藥吃?”宋稚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不相信。
沈白焰先是見宋翎悔恨心痛,又見宋稚這般淚光盈盈的不肯接受事實,一是他至交好友,二是他結髮之妻,瞧著他們二人傷心難過,只比讓他連審十日刑獄還要難受。
“昨夜兵荒馬亂,大夫全在樂香齋裡,許是沒有人顧及到你嫂嫂院裡吧。”
其實這事兒沈白焰也不清楚,請了穩婆之後,沈白焰一直在樂香齋外守著,後來打發了菱角回來送訊息,他就被宋翎逼去客房歇了一個時辰,一出來就聽到了曾蘊意不好的訊息。
宋稚的一滴淚凝在眼睫上,她抬眸望著沈白焰,堅定道:“帶我回去,我不信這事兒這麼簡單!來龍去脈,一絲一縷我都要知道個乾淨!”
沈白焰道一聲‘好’,此時茶芝帶著伺候梳洗的小丫鬟們來了,宋稚匆匆梳洗了一番,叫茶芝把還在熟睡的蠻兒抱回她自己房中去。
“誒?你方才過來可曾見到菱角,我叫她上宋府去了。”
沈白焰正一件披風將宋稚從頭到腳的裹起來,她忽探出腦袋來,問了一句。
宋稚只見沈白焰搖了搖頭,便重新縮回披風裡,道:“大概是路上錯過去了。”
見她上上下下的都裹嚴實了,沈白焰才抱起她,飛進這副冬日雪景圖中。
流星與茶韻用過早膳後,來到宋稚房中時卻發現這空空如也,還是守門的丫鬟解釋了一句,說王爺王妃一塊飛出去了。
“莫不是出了什麼急事兒?”流星喃喃自語道。
小丫鬟道:“那您就得問茶芝姐姐了,她在房裡伺候著。”
這邊的事兒還沒問清楚呢,又驚聞初兕房裡出了事兒,流星顧不得從迴廊上走,忙掀了帳子從院中走近道,差點沒摔個四仰八叉!
報信的小丫鬟說是初兕的乳母因為貪圖暖和,叫熱炭撩了一腿的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