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對流星道:“你拿一個包子叫松香嚐嚐看,若是她能將這個味道做出來九成,有賞。”
流星捧著那袋包子嗅了嗅嗎,心道:“有什麼了不得?再厲害也只是個肉包子,還怕松香做不來麼?”
她這樣想著,便拿著肉包往小廚房去了。
宋稚和沈白焰沐浴過後,一個去瞧蠻兒,一個則上朝去了。
蠻兒現下大了些,越發不愛叫乳母喂著吃,自己淨了手,隔著油紙拿著個包子吃著,邊上還有一碗羊奶等著她喝。
徐家的包子個大,蠻兒的嘴又只有拇指蓋那麼大點,一個包子夠她啃上好半天呢!
宋稚看著覺得挺有趣的,便坐在一旁專心陪著蠻兒用早膳。
新的一日,便這麼平靜的開始了。
宋稚心裡記掛著宋翎的事,便讓人先去給曾蘊意傳一句話,說自己想去她府上討一口午膳吃。
曾蘊意自然不會拒絕,讓人回了話來,說是午後十公主也會帶著寶兒一塊前來,叫宋稚將蠻兒也帶上,幾個孩子在一塊也熱鬧熱鬧。
蠻兒吃過早膳後,宋稚琢磨著打扮打扮蠻兒。蠻兒這丫頭長得快,許多做好的衣裳幾乎都沒穿過,便穿不下了。
這個冬日的衣裳都是緊趕慢趕趕出來的新衣服,雖說府上的繡娘針線活計好,可宋稚瞧著蠻兒的這幾件衣裳,都覺得不怎麼出眾。
“夫人,小竹昨日也送來了幾件衣裳,聽她的話音,倒是絲韻堂所出的。”流星見宋稚神色間似有不滿,便道。
“哦?你可見著了?”宋稚聽見絲韻堂這三個字,心裡便有了幾分猜測。
“嗯,奴婢瞧著樣子還行,有個小帽子倒是挺可愛的,與公主的這件襖子倒是相稱。”流星迴憶了一下,指著一件鵝黃色的短襖子道。
“取來瞧瞧。”宋稚道。
絲韻堂送來的小帽子的確如流星所說,頗為可愛。
鵝黃色的絲緞上用極細的針繡著朵朵氣千藕荷色的丁香,邊上是一圈的兔毛,頂上還有一小撮兔毛,也染了藕荷色,底部用一個玉環箍著。
蠻兒的腦袋一晃,這撮毛便一晃,倒是極為可愛,叫人忍不住要喊一聲‘乖乖。’
這頂帽子下了十足十的功夫,可見旁的衣裳都是虛的,唯有這頂小帽子,才真正是獻上來的禮兒。小竹送來的這份禮,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旁的用意?
“小竹可還有說些旁的什麼?”宋稚揪了揪蠻兒帽子上的小毛,她‘咯咯咯’的笑了一聲,惹得宋稚忍不住也笑了。
“她只問夫人什麼時候有空,她想見見夫人。”流星知道絲韻堂與宋稚之間不愉快的事兒,也不敢貿貿然替小竹傳話,見宋稚神色並沒有不樂意,才道。
“絲韻堂的生意,如今怎麼樣?”宋稚與蠻兒玩著,也與流星說著話。
流星雖知道一些絲韻堂的事兒,可也知道的不多,便睇了菱角一眼,菱角就自覺上前,開始說起來。
自從沒了宋稚在這絲韻堂背後的支撐,絲韻堂在京中漸漸也變得平庸了起來,雖說每年還是有些進項,可與宋稚在時比較起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京中的店鋪,若不是百年老店,或是背後有什麼後臺,都是很難撐下去的。那位劉箬姑娘未免天真了些,她剛露頭角時,也曾有同行人暗中想要破壞,只是夫人您做了她的後臺,才保下了她。她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只要有手藝便能在京中立足?”
劉箬在菱角眼中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所以她一直留意著,見絲韻堂在京中幾家成衣鋪子的聯手摺騰下漸漸勢微,心裡這才痛快了。
“我猜,小竹大概是瞧著年關難過,所以上門求王妃給條明路吧?”菱角揣測道。
宋稚發覺蠻兒這丫頭竟也聽得認真,她便揉了揉蠻兒發愣的小臉,將她一把摟到懷裡來,一邊揉搓一邊道:“竟差到這般田地?”
“嗯,現如今唯有一間鋪子,三兩個繡娘吧?絲韻堂的衣裳貴,又不願做次等貨,所以平頭百姓也買不起。”菱角撫著下巴,道。
宋稚垂眸沉思片刻,對流星道:“不論如何,小竹並沒什麼錯處,你叫她明日午後來見我吧。”
流星知道宋稚是個念舊的人,聞言也替小竹覺得開心,便喜盈盈的道:“是。”
宋稚替蠻兒打扮好了,自己也依著蠻兒的裝扮,挑了件藕荷色的斗篷,裡邊則是檀色的一條長裙,下襬處墜了一圈赤色的流蘇。
蠻兒瞧著宋稚打扮,鼓著小臉良久才擠出一句,“好看,我也要。”
宋稚如何不依呢?笑道:“好,叫人依著公主的身量,也做一件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