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宋稚始終對蘇崢有心結,可若是逐月喜歡,宋稚的想法倒是在其次了。
逐月支支吾吾,這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個整句來。
宋稚輕嘆了一口氣,用手指抵開車窗一瞧,瞧著外頭依舊是雨絲斜斜,人影都在油紙傘和蓑衣之下顯得影影綽綽、朦朦朧朧。
“其實,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逐月終於開口道。
不知道是何時起,他的一個眼神兒瞟過來,劃破了沉悶空氣。
平凡的日子裡就有了一點與眾不同的樂趣。
雖說與宋稚流星、菱角一塊玩鬧的時候也有開心的時候,但這種開心與那種開心是不一樣的。
只要拿一個短暫的眼神交匯,就像是心尖上滴了一口蜂蜜一樣,能甜上整整一日。
宋稚聽她紅著臉說與蘇崢的相識經過,外出時在府門口相遇,一起上街去採買,他幫著提東西回來,等等。
不過是些瑣碎的小事,倒是合成了簡簡單單、乾乾淨淨的一份情意。
“怪不得這幾日流星在我跟前反倒是多一些,原是她縱著你出去與蘇崢見面了。”宋稚的語氣有幾分生硬。
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不過是兩人出門採買的時候碰個面。
往大了說,王妃跟前首屈一指的大丫鬟居然跟王爺的手下私相授受,連帶著宋稚的清譽也會受損。
逐月怕是也想到了這一點,連忙跪下了。
她們上車的時候,腳底上帶了一點雨後地面上的溼泥。
逐月這一跪,正正好跪在那塊溼泥之上,膝蓋上沾了汙垢,髮絲又溼漉漉的黏在臉上,樣子十分狼狽。
“奴婢一時糊塗,對不住夫人,奴婢,奴婢日後再也不與,不與他見面了。”
縱使宋稚知道逐月對自己忠心耿耿,但聽到她這樣說,心裡還是覺得有幾分訝異。
因為宋稚瞭解逐月的性格,她並不是那種頭腦單純的懷春少女,遇到一個相貌俊朗的男子便傾心於他。
“先起來吧。”宋稚對逐月道。逐月只是搖搖頭,斷斷不肯。
“等過幾日王爺閒一點,我與王爺商議一下,蘇崢畢竟是他的手下。我手下的大丫鬟跟王爺跟前的人若是結了姻緣,旁人多少會有揣測,得與他先通個氣。”宋稚虛扶了逐月一把。
逐月欣喜又震驚的望了宋稚一眼,但很快又為難的低下了頭,“可奴婢不想旁人非議夫人,況且,伺候夫人一輩子已經是難得的福分了,沒有什麼能比得上這個。”
“旁人在怎麼囉嗦也不過是一句閒話,我與王爺談過,心無芥蒂即可。怎可拿你的終身大事賭氣?”宋稚按了按逐月的肩頭,示意她起來說話。
外人如果見到宋稚把逐月許配給蘇崢,難免會以為她在丈夫身邊安插眼線棋子,尤其是這些權貴高門的婚事,大多都是貌合神離,維繫家族利益罷了。
但宋稚以為,她與沈白焰的感情不至於如此冷硬生分。
“小姐……
逐月聽聞宋稚此言,心裡一時間百感交集,竟然口誤喚了宋稚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