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武頗為無語,自己的話已經露骨至此,可張欣蘭卻依舊沒有領會他的深意,只得無聲的嘆了口氣,道:“安排熱湯浴吧。”
短圓眼肉鼻頭厚嘴唇膚色白皙的男子?
張欣蘭只要稍一細想就會知道崔道武所說的這些相貌特徵,與張旭無一不符,只是她現在滿心歡喜,一時沒有往這邊想。
……
自宋嫣以妾室的身份入了張家之後,便從宋家族譜中正式被剔除了,鄭氏的名字之下孤零零的,兩個孩子都被抹去了。
“稚兒,這樣好嗎?”林氏今日收到宋令的書信,心裡又憶起這件事兒來。
“原是父親的主意,您何必擔心呢?宋嫣他們兩兄妹做出的醜事可不止這一樁,咱們若不做的決絕一些,只怕日後還有更拖累的時候。”宋稚現如今胎相已穩,沈白焰也能安心讓她出府散心。
林氏捏著一根炸果子,一點點的喂宋恬吃,聞言湊近了宋稚,問:“他們可是又鬧出什麼事兒了?”
宋稚睇了宋恬一眼,見這個小不點趁著林氏分心之際,從她手裡抽了炸果子出來已經吃了快一半,笑道:“柔翠,把小姐領出去玩吧。”
見宋恬出去了,宋稚才湊近林氏,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只見林氏的眸子越瞪越大,吃驚的掩住了口,道:“當真!?真會有這樣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你女婿的手下個頂個的神通廣大,哪有秘密瞞得住?再說了,宋嫣也不是那般謹慎穩妥之人。”宋稚初知此事的時候,也很驚訝,後又想了想宋嫣的處境,若張旭的身子真有問題,宋嫣走這步棋倒是也不意外。
林氏漲紅了一張臉,只慶幸自己不是宋嫣的生母,不然縱使有千尺厚的臉皮,也經不住這一層層的剮下去。
“這事兒張家人可知道嗎?”林氏猶猶豫豫的問。
宋稚兩手一攤,以示自己不清楚,“許是知道了,許是不知道,許是知道了又打算裝作不知道。”
林氏被這一長串的話繞的頭昏腦漲,只擺了擺手道:“我權當做沒聽說過,省得以後有什麼髒水牽扯到咱們就不好了。”
宋稚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別想那個人的事了,咱們瞧嫂嫂去吧。”
母女二人往曾蘊意的院子走去,一進門便聞到濃濃的藥氣。林氏一聞這味道心中一澀,雖說女兒與媳婦總是不一般,但這些時日來見曾蘊意為保胎受了那麼多的苦,她對曾蘊意的態度也好了太多。
“怎麼今日這麼早就喝湯藥了?”林氏一進門聞到藥氣便能分辨出這一劑藥原是晚膳之前用的。
“娘。”曾蘊意臥在床上,見她們二人走進來,“妹妹也來了?”
她的精神不好,面色倒是還不錯,宋稚在她床邊坐下,也不問她胎相如何,只撿了幾件趣事與曾蘊意講了,引得她抿唇微笑。
“妹妹也有了身子,怎麼還時常來看我?小心累到自己。”曾蘊意點了點宋稚的小腹,笑道。
“我不礙事。”宋稚月份漸重,再過些日子就不方便出門了。
宋稚鼻端縈繞著一抹若有似無的茉莉花水味道,茉莉花水原是淡雅的味道,這花水不知道摻了什麼,反倒是有些了嗆鼻了。
“可是你那位小嫂嫂來了?”宋稚問,“難怪你的精神頭不太好。”
曾蘊意無奈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明明是他們男人之間的一點小事,她非要來找我繞。”
“怎麼了?”林氏道,“若暉和你哥哥之間有齷齪?”
“只是政見不同罷了。朝堂之上本是常事,可嫂嫂偏生把這件事兒看的比天還大,非得要我勸相公向哥哥低頭。可這種事並無對錯,叫我如何對相公開口?我聽來都覺得好笑。”
“可是偏京一事?”宋稚猜測道,見曾蘊意驚訝道:“正是,妹妹你也知道?”
宋稚點了點頭,“偏京近日有些亂,哥哥主張疏導,曾家哥哥則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