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張旭揉著惺忪的睡眼開啟房門,瞧見了有些時日未見的宋嫣。
丫鬟們不知道哪裡去了,竟連個守門的也沒有,叫宋嫣這般輕易的進了院子。
現下已經是秋日,夜涼如水,可她卻還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羅衫,依稀能見裡頭緋色的肚兜。
宋嫣心裡滿是怨懟,可面上卻是一副嬌媚可憐的樣子,眼圈紅紅,如泣如訴,一對小如兔兒包的乳拼命的貼在張旭胸膛上,哀婉道:“相公,奴家許久未見你了。”
張旭早年間曾短暫的見過宋嫣一面,只記得她衣著素雅,氣質清冷,靜靜的坐在迴廊上,淺笑著與人交談。
正是因為有這種反差,所以那夜她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表現的那麼風騷入骨,更叫張旭有種莫名的快意。
張旭的妻子也好,妾室也罷都是許氏為他挑選的,性子都是一路的,端方謙卑。張旭每每與其行周公之禮的時候,總是輕拿輕放,生怕唐突了。
縱使宋嫣姿色平凡,但在這月夜朦朧的景色襯托下,也有了幾分惹人憐愛的感覺,更何況她畢竟與張旭有過肌膚之親,那種與偷歡的愉悅叫張旭至今想起都覺得心中酥癢。
張旭上下打量了宋嫣一眼,彷彿她不過是路邊攤頭一件待價而沽貨物。
這視線太過露骨,宋嫣唇邊笑意微凝,隨後低低的嬌嗔了一聲,引得張旭暗罵一聲,“騷貨。”便被他粗魯的拽進了房內。
如此春風一夜,宋嫣便如吸飽了水的花兒一般,肆意綻放開來。
許氏皺眉瞧著跪在地上的宋嫣,神色滿是鄙夷,“只讓你陪我念了幾日的經,你就熬不住了?”
“老夫人,妾身只是太想念夫君,所以去瞧瞧他罷了。”宋嫣一件穿著低著頭,一副十分謙卑恭順的樣子,心裡卻在暗恨,自己為何需要這般伏低做小!
“沒有旭兒在身邊,只覺長夜漫漫,分外難熬吧?”宋嫣脖子上雖敷了粉,但仍舊能瞧見零星的紅痕。
“咳咳。”張旭的正室孫氏輕咳幾聲,睇了宋嫣一眼,又別過頭去,似乎極為嫌惡。
宋嫣不敢回話,似乎是低低的啜泣了一聲。
“罷了,待在我身邊還髒了我的屋子,回自己院子吧。”許氏知道宋嫣定是使了什麼狐媚手段才讓張旭一早又是請安又是敬茶的討好。
張旭並不是許氏的親生子,所謂隔張肚皮隔層心,這庶子自然不能當做親生子那般教養。
宋嫣聞言,知道自己不必日日跪在森冷的佛堂唸經,每日只能吃些青菜豆腐,難掩興奮之色。
許氏輕蔑的睇了宋嫣一眼,繼而又溫和的對孫氏道:“爺們屋裡總得要幾個取樂的玩意,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保養好身子要緊。”
孫氏點了點頭,面上平靜,這並不是裝出來的大度。她身子不好,與張旭行周公之禮也很是勉強,所以不似尋常的主母那般不喜妾室親近相公。
像宋嫣這種姿色普通,只靠床笫功夫取勝,且又為婆婆所不喜的妾室多一個兩個,反而是減輕她的壓力,張旭餮足了,心情也會好些。只要她依舊是張旭唯一的正妻,對這些妾室有著絕對的生殺予奪權利即可。
“娘。”孫氏起身朝許氏福了一福,輕道:“我該回院子服藥了。”
孫氏所用之藥的氣味又酸又苦,她怕旁人嫌棄,從不會在人前服藥,許氏知道她的心思,便允了。
“若夫人不嫌棄,妾身想去服侍夫人用藥。”宋嫣膝行兩步,十分卑微的說。這副伏低做小的下人態度,連孫氏身邊的婢子都自嘆不如。
“我嫌棄。”孫氏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便乾脆道。
婢女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孫氏,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經過宋嫣的時候一腳踏上她裙襬,在她那件爛柿子色的裙子上留下了一腳的黃泥。
這種顏色不正的衣裙從前宋嫣是不會穿的,但現如今卻因她成了妾室,只能穿這樣的衣裳了。
許氏古怪的笑了一聲,十分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把張欣蘭嫁給宋刃。
“你的嫡母林氏是個耳根子軟的,妹妹又不是什麼惡人,我還真是不明白你是怎麼一步步走到現如今這境地的?”
宋嫣張了張口,剛想詭辯一番,卻見許氏不耐的擺了擺手,道:“我乏了。你出去,以後安分一些,若是出了醜事,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攝政王妃可沒拿你當什麼姐姐,我想要處置你,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聽到攝政王妃四個字,宋嫣的牙關一緊,只覺得滿嘴的血腥味瀰漫開來。她俯下身子,額頭貼在手背上,將面上滿滿的恨意藏進自己弓起的身子下。
“妾身告退。”
……
朝堂之上常有老臣跳出來不滿沈白焰與沈澤太過親近,尤其是對沈澤常常留宿攝政王府一事,屢次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