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整日在林天晴的院子裡,其實不太清楚小陳氏的病,只是聽福壽提過一兩句。福安想起福壽那義憤填膺的樣子,還是斟酌道:“聽說,這幾日都要服藥。夫人底子好,應該沒大礙的。”
“我做錯了嗎?”林天晴這話不知道是在問福安還是在問自己。
德容太后的生辰宴福安也是在場,林天晴的做法實在是讓人想不透,哪怕是陶綰容也對她的倒戈相向感到驚訝。她左右為難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照實說吧。”林天晴閉了閉眼,又復睜開。
“奴婢不知道夫人是對是錯,只是奴婢不知道夫人為什麼要與大夫人對著幹。大夫人怎麼說也是不會害您的呀。”福安說出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也是一個在內心存在多時的疑惑。
“我不是和舅母對著幹!我是看不慣人人都幫著那個宋稚!憑什麼?”林天晴見自己的心腹婢女也勘不破自己的心思,像個小孩子一樣生起氣來!
那日生辰宴,眾人都為德容太后奉上壽禮,陶綰容一向喜歡在這種事情上出風頭,不過她也著實費了心思,奉上的禮物竟然是一份前朝書法大家秦磬的真跡。
這東西可謂是有市無價,搔到了德容太后的癢處。哪怕一向沉靜的她,也不住口的稱讚著。陶綰容可謂是得意到了極點!
嘉安太后的臉色頓時便有些不好,她的生辰沒有大操大辦,收到的禮物也不過是些尋常的珍寶,這樣文雅又貴重的東西還真是不曾有過。
“不知道攝政王夫人今日帶來的是什麼禮物?這些日子你可謂是風頭無二啊!不知道對別人大不大方?送來的可是奇珍異寶?也讓我們開開眼吧。”陶綰容有些得意忘形,見宋稚默默坐在一旁不說話,以為她的禮物必定比不上自己。
林天晴盯著宋稚,見她似乎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道:“我的禮物不值一提,尋常俗物罷了。已經由公公們一同收起來了。”
“怎麼可能,王妃也太謙虛了些。聽說你送給自家舅母的禮物就是一本朗世風的手稿,想來送給德容太后的應該比這更出色吧?”陶綰容咄咄逼人,想來是一定要瞧一瞧宋稚的禮物了。
小陳氏臉色微變,她的生辰宴更是低調,除了自己的一些近親之外再無旁人,她得了宋稚送的禮物後,更是愛若珍寶。又知道這郎世風的詩是德容太后至愛,唯恐節外生枝,所以便囑咐下人不要外傳,這陶綰容是怎麼知道的?
“哦?王妃手上竟有郎世風的手稿?那哀家真是好奇你會給我送什麼樣的禮物了。來人,去把攝政王妃的禮物尋出來。”德容太后笑得溫婉,卻讓小陳氏遍體生寒,她有些擔憂的望著宋稚,對方回給她一個安撫性的眼神。
小太監腳程很快,不一會兒便取了宋稚的禮物來,呈給了德容太后。
眾人的目光都盯在德容太后臉上,只見她開啟宋稚的禮物,露出一個敷衍的笑意來。
“一根福祿壽喜簪花。”她一抬手指將這盒子蓋上了,揮了揮手讓小太監拿下去。
“嗤,雖入了皇親貴胄的行列,可王妃心裡還是向著自己人。”陶綰容幸災樂禍的說。
“禮物原只不過為求個好意頭,縣主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曾蘊意見陶綰容這副嘴臉著實可惡,出言道。
林氏在旁輕輕點頭,小陳氏亦道:“福祿壽喜四字囊括天底下的美好祝願,生辰之日不就圖個吉利嗎?”
十公主開口道:“那根簪子我見過,意頭是常見了些,可頂上用的是紫晶滿京城也只這一顆,典雅端方,很合德容太后的氣度。”
“德容太后豈是這種喜好俗物之人?”滿場為宋稚說話的聲音中,這一句反調格外刺耳。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是林天晴開口所言。
“就是,攝政王妃也太不用心了吧?”陶綰容見有人幫她,又如鯉魚打挺一般,精神抖索起來,彷彿能舌戰群儒一般!
宋稚望著林天晴,倒是沒有生氣,只是滿眼的失望。
“那不知道這位林家姑娘,送的是什麼禮物?”嘉安太后看了半天的好戲,施施然開口道。
她見宋稚送給德容太后的禮物不過是一根平平的簪花,而自己雖與宋稚不睦,可她送的卻是一套東珠首飾,從頭面到腳鏈都齊全了。她喜好珍珠,也收藏了不少的珍珠,可這樣齊全且品質獨到的珍珠首飾卻也是少見,可見宋稚還是用了心的。
她原先不在意,可今日一比才知道,這東西兩位太后在攝政王妃心裡的分量,也間接說明了沈白焰的態度。
林天晴送的也不過是一對手鐲,認真論起來還不如宋稚的禮物,她給自己找了個麻煩,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鬧了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