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贊同的點點頭,“無非是子孫不爭氣,她的那兩個兒子原先是出府做過小生意的,不過全賠了,只好賣身入府做事。不然也不會讓她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在內院苦心經營。”
“這莫姑姑能在憬餘身旁留這麼久,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人。不過,她的私心忒重了。”宋稚低頭瞧著流星用杏仁膏脂幫自己按摩指甲,這樣指甲才會美如珠貝。
“夫人想如何?”流星問。
“且看她是否收斂吧。不是惡人,我也下不了重手。”宋稚道。
流星點點頭,道:“我會讓茶韻留心的。”
“對了,我的花苗都安置在什麼地方?”宋稚忽然憶起這件事,忙問。
“夫人放心,我沒給茶香安排旁的事情,她定會好好看顧夫人的花花草草。”流星的眼神深了幾分,貼近宋稚輕道:“大小姐的那盆月娘花奴婢另做安排了。這些年它落下的花瓣奴婢也好生收著了,都磨成了粉,派上了好用處。”
好用處?什麼好用處呢?這就要來問一問宋嫣了。
紅粉撲朔撲朔的落了下來,落進正焚燒的香爐中,騰昇起一股混著甜味的花香來,像是燒了一朵粘著蜂蜜的花。
瑪瑙將勺子擱在托盤上,蓋上香料盅,在宋嫣寸步不離的視線之下,將香料盅放回原處。
“這炭盆是不是燒得太旺了些?”宋嫣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覺得有些熱。
她扯了扯自己的領口,解掉一粒釦子來。
瑪瑙走到炭盆前低頭瞧了一眼,道:“奴婢覺著還好,許是小姐這幾日吃穿用度都十分仔細,身子漸漸養的好了吧?”
宋刃從宋家分了出來,將張惠蘭和宋嫣都接了出來,安置在他名下的一個宅院裡。
宋稚原先自然不喜歡宋嫣從銅庵堂出來,不過林氏有意要撇清與那一房的關係,再說宋令也不忍宋嫣在銅庵堂裡受苦,便讓宋刃接了宋嫣出來,以後不再接觸也就是了。
宋稚唯有多添幾枚棋子在宋嫣身邊,方能安心。
宋嫣覺得瑪瑙說的倒是也有幾分道理,便脫去一件襖子,只留下單薄的裡衣。
她身形變化太大,忽胖忽瘦,所以身上的皮肉都鬆弛了。每日都要讓專人給她用陳皮油按摩全身。
“小姐,珍珠來了。”瑪瑙引了珍珠進來,對方手裡正捧著一罐陳皮油。
“嗯。”宋嫣將身上僅剩的裡衣也脫去了,只餘一件肚兜,她趴在床褥上,她反手解開了脖頸上的肚兜繩,抽出肚兜扔在一旁。
珍珠將溫熱的陳皮油倒在宋嫣背後的肌膚上,她發出一聲輕輕的吟哦。
“今天的油似乎燙了些。”宋嫣道。
“那奴婢下回熱的時間短一些,只是周大夫說了,這油愈熱,效果愈好。”
“那就按大夫說的辦吧。”為了恢復之前的肌膚狀態,宋嫣什麼都可以忍耐,不過是油稍燙一些罷了,不算什麼。
珍珠將油慢慢揉搓開來,宋嫣背後的肌膚慢慢變成粉紅色,呼吸也隱隱有些急促,“怎麼這麼熱呀?”
“這是正常的,周大夫不是說了嗎?肌膚變燙,就是皮肉漸漸收緊了。”珍珠柔聲寬慰道。
這話宋嫣也聽過,為了美貌重現,也只好忍耐了。
“哥哥回來了嗎?”宋嫣一邊忍耐呻吟,一邊問。
瑪瑙見她這樣的窘態,心中發笑,面上卻依舊恭敬,道:“老爺早就回了,正與範侍衛長在書房說話呢。”
“哦?斐之哥哥來了?”宋嫣一下就來了精神,挺起了身子。
“誒,小姐,還沒揉好呢。”珍珠道。
“快些快些,我要去瞧瞧斐之哥哥。”宋嫣不耐煩的重新躺回原處,催促道。
珍珠與瑪瑙不動聲色的對視了一眼,加快了手下的動作。
“快洗洗。”碧璽陪著宋嫣去了前院,瑪瑙拿來了胰子給珍珠,讓她趕緊洗掉手上的陳皮油。
“沒事,就沾這麼一小會不會有什麼事的。”珍珠道:“再說了,我除了按摩之外,也不常在她近旁服侍。她房裡的薰香也聞得不多。”
“還是仔細些好。”瑪瑙道。
珍珠抬頭,與瑪瑙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