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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碾過一塊大石卻沒有減速,馬車一震,謝靈臺整個人在車廂內上下顛簸了一下,腦袋磕在車頂上,撞出了兩個大包。
他頗為不悅的掀開車簾,道:“慢一些,午膳都要被顛出來了。若是有個不慎,我還沒有替你家小姐診治,自己就先暈了!”
“慢不得!謝大夫,前幾回可能是沒那麼嚴重,這一會是林夫人親自來找的我,她臉色難看的很!真的是很緊急!”坐在馬車側邊的小廝急忙解釋說。
見他說的誠懇,謝靈臺不免有點真信了,前幾次林天晴派人來請謝靈臺的時候,把情況說的十萬火急,但實際上卻是一點小小的咳疾,或是心頭偶然間的抽痛,完全沒有舊疾復發的現象。
‘難道這次,她的身子是真的有問題了嗎?可自己上回給她診脈的時候,一點都不曾看出啊!’
謝靈臺心下有些不安,再不敢怠慢,一下了馬車便健步如飛的往林天晴的院子趕去。
婢女見他來了,連忙引他進去。
“謝大夫,你來了?”小陳氏守在林天晴床邊,滿眼焦灼之色,“快,快診治。”
林天晴的面色確實,臉色發青,唇瓣發紫,說不出話來,見謝靈臺來了,只是泫然欲泣的望著他。
謝靈臺心裡一軟,有些愧疚的避開了她的眼神,他徑直跪在林天晴床邊的腳踏上,為林天晴診脈。
“如何?”小陳氏見謝靈臺神色陰晴不定,心跳的厲害。
“不像是心疾復發,”謝靈臺有些不確定的說,“倒像是著涼受凍的厲害了。”
“怎麼會呢?我們小姐自知體弱,向來很注重保養,怎麼會著涼受凍呢?”福安站在床邊,眼神落在林天晴臉上,道。
“晴兒這樣的面色,不就是心疾復發了嗎?”小陳氏也有些疑惑的問。
“先別說那麼多了,我的丸藥你給小姐用了幾粒?”謝靈臺也覺得有些奇怪,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治好林天晴再說。
“用了三粒。”福安道。
“好,”謝靈臺點點頭,“把小姐的舊方子拿來。”
福安早有準備的抽出一張方子遞給謝靈臺,謝靈臺為節省時間,直接在舊方子上刪改幾筆,對福安道:“快去抓藥,熬成濃濃的一劑給小姐服下!”
福安恨不能腳下生了風火輪,立馬就去了。
謝靈臺又替林天晴診了一下脈,道:“小姐當真沒有受寒?”
林天晴不言語,只是極輕微的搖了搖頭。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謝靈臺不禁皺眉思索。
“可有性命之憂?”小陳氏見謝靈臺的動作不緊不慢,倒是有些分寬心,可按捺不住還是問了一句。
“這倒是不會,只是需要好好調養一番。”謝靈臺道,他說話的時候仍舊眉頭不展,似是還在思索。
“許是這幾日秋風起,丫鬟伺候的不小心,著涼了自己也不知道。”小陳氏慈愛的摸了摸林天晴的發頂,只覺得掌心微有溼意,這種溼意是涼涼的,可不是汗意滲出的那種感覺。
小陳氏不動聲色的,面上仍是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
福安熬了藥回來,林天晴喝下半碗,面色已經好了一些。
“謝大夫能否多留些時日,畢竟宋夫人已經生產,宋府也有大夫,不必您太勞心了,可我們小姐卻還是身子虛弱的時候。”福安對謝靈臺說。
“這個是自然。”謝靈臺不假思索的說,林天晴眸中流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福安。”林天晴喝了藥之後便睡去了,謝靈臺也回去琢磨新藥方,小陳氏起身要走,卻喚了一聲,“你跟我出來一下。”
福安順從的走了出去,“夫人有何吩咐。”
小陳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淡道:“去廊下跪著。”
“夫人?!”福安驚惑不定,被小陳氏身旁的兩個媽媽架起來挪到了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