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向前開動的時候,魚豢並不在意。裝錢的船已經就快到碼頭附近並沒有返回的跡象,帆船上的人可能是想早點接上人質吧。
帆船越過人質船並沒有停止,依然向著魚巢的方向前行。他們這是想做什麼?碼頭上的湖匪很是奇怪,不知道帆船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行為。
錢玉璋悄悄地退出碼頭,魚眼老七聽信徐階的挑撥看起來似乎對他失去信任,他留在湖匪窩裡已經不太安全。現在湖匪的船都被鎖在碼頭,注意力完全被陳星奎他們吸引,正是他離開的時機。
“他們這是想幹嘛,是想過來送死嗎?”魚豢身邊的一個頭目看著帆船已經向碼頭方向全速駛來,奇怪地自語道。
陳星奎拿起腳下的弓箭來到船尾,張弓引箭向拿刀的湖匪射了過去。羽箭灌注了陳星奎的內力,如同流星。
啊——,那名持刀湖匪發出一聲慘叫,被利箭穿胸。劃船的湖匪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忘記了劃槳。從水中驀地竄出一個人,手持短刃一揮,將他的喉嚨割斷。那人上了船,將兩具屍體掀入湖中,割斷了錢員外和錢穎綁著的繩索。
從湖裡翻上船的正是秦豐,他向陳星奎和徐階示意,然後抓起船槳拼命地搖了起來,小船在湖面蕩起兩片漣漪,極快地向前駛去。
牛大力眼看著還有一箭之地就到了魚巢碼頭,停止劃槳縱身從船尾跳入水中,向著帆船方向潛了回去。小船失去劃船之人速度依然未減,向著碼頭滑去。
魚豢直覺有變,但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首先關心小船上錢的安危,吩咐嘍囉趕緊下水去將小船搶到碼頭。然後又想起他的快船都在碼頭上結繩鎖著呢,又吩咐將綁船的繩索解開。
帆船上幾個敢死隊員正在拼命地劃船,眼看著距離魚巢碼頭越來越近,已經近到能看清碼頭上湖匪的相貌。陳星奎已經拉開了彎弓,瞄著碼頭方向。
徐階從身上掏出千裡火,將陳星奎羽箭尾部綁著的油棉點燃。他問道:“星哥,這麼遠的距離能行嗎?一定要瞄準船尾部墨水畫的那個圓圈。”
這艘裝著五十萬錢的漁船被他改造過,船艙的夾層裡塞滿了桶裝的火油。只要火油被點燃,大量的火油燃燒之下將會發生劇烈的爆燃,碼頭上那些湖匪快船就會被引燃化成一片火海。
火箭已經射出,劃著一道紅光。砰,火箭正中墨色圓圈的中心帶著火苗鑽了進去。很快從船尾竄出小股的火苗,火苗沿著船弦兩側飛速蔓延。
“媽的!敢跟老子玩花樣,活膩味了。”魚豢從身後為他捧兵器的湖匪身上取下那對宣花板斧,跳上碼頭一斧頭砍斷綁著快船的粗繩。他回頭招呼道:“孩兒們,跟老子去砍那幾個小崽子!”
嘭!一聲巨響,裝著火油的桶終於爆了起來,飛濺的火油帶著火焰將停在碼頭的快船點燃。碼頭一片混亂,魚豢也被濺起的火油燒焦了半邊頭發。
帆船距離碼頭還有不到五丈,陳星奎握著鑌鐵偃月刀從船頭一躍而過,踏上碼頭的棧橋。忽地將大刀橫掃,碼頭上忙著救火的小嘍囉被掃倒一片。
徐階和十幾個隊員在帆船的船弦處,如雨點般向湖匪的快船上射著火箭。湖匪們的快船密密麻麻地擠在碼頭,又被用繩索拴在一起,一時之間想要解開根本來不及。
很快陳星奎在碼頭棧道處便掃出一片立足之地,徐階邊射著火箭,邊指揮將帆船停靠過去。
“快搬火油!”徐階看到牛大力已經游上帆船,便命令他帶著七八個人從帆船上往下搬火油,他帶人用強弓壓制企圖沖過來的湖匪。
奶奶的!魚豢撲滅了頭皮上的火星,看到陳星奎在碼頭上如兇神一樣的揮舞著偃月刀阻擋沖向帆船的湖匪,他心頭的火比碼頭上的更旺,提著兩柄宣花板斧便砍了過去。
陳星奎的偃月刀被板斧劈中,那個雙手各持一柄大斧頭的虯髯壯漢正是徐階向他形容的湖匪大頭領。陳星奎持刀的雙手巨震,不得不松開刀柄。
他松開偃月刀的刀柄後,順手從身後將霸刀抽了出來,使出祖龍刀法,一招龍戰於野向魚豢攻去。
此時的碼頭一片混亂,魚豢忙著和陳星奎大戰,來不及指揮湖匪圍攻帆船上下來的敢死隊員,只有一些機敏的湖匪反應較快,拿著兵刃向碼頭上的徐階等人殺過來。
帆船上的火油都是用瓦罐所裝,七八個敢死隊員搬下來後就隨手扔向碼頭上雲集的快船,一時間油助火威漸成燎原之勢。碼頭兩邊的快船十之六七已經被大火吞噬,濃煙滾滾將眾人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