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場宴會,是家宴。
陶夭夭說,不分尊卑,不分主僕,同桌而坐。
葉玄和南宮晴兩個主人,自然是寵女兒的,陶夭夭說啥就是啥,對於她的言辭含笑預設。
千幽是葉玄認的幹女兒,千塵也算是客人,又是陶夭夭的鐵哥們,大大方方地落座,加入這場家宴。
晨昏午夜四個家夥被葉瀟然看了一眼不敢動作,葉瀟然卻被陶夭夭狠狠瞪了一眼,於是……葉瀟然抽抽嘴角親自請四個美男入座。
無儔上神請你些個凡夫俗子同桌而食,無上榮寵啊!
陶夭夭一一把幾個油鹽不進的美男子按來坐下。
淺藍淺綠扭扭捏捏一會兒,也就從了自家小姐,僵硬地坐了下來。
一群人又歡歡喜喜地講述最近情況,晚飯過後,葉瀟然就不顧眾人眼光默默摟著嬌妻去了白衣閣,陶夭夭只好無奈朝眾人賠笑。
進了白衣閣,卻被一個玄色身影擋住了去路。
“有事?”葉瀟然停住步伐,看向單膝跪下的冷峻男子。
“爺,我……”美男夜吞吞吐吐地咬著唇,又看了一眼葉瀟然懷裡的陶夭夭,看了一眼他們身後跟著不遠不近的淺藍淺綠。
“進屋說。”葉瀟然摟著嬌妻,先一步進了屋子。
“是。”美男夜抿了抿唇,站起來跟上。
進了白衣閣大廳,遣退淺藍淺綠兩人,陶夭夭掙脫懷抱,動了動眼珠,“那我先去沐浴了。”
卻不想,葉瀟然的大手一伸,再次把女子摟入懷裡,順勢過去在首位坐下,嘴裡低低道,“不行,你得陪著為夫。”
再說了,沐浴這種東西,兩個人一起洗才有情趣。
“美男夜好像有事。”陶夭夭挑眉,看了一眼進了大廳又繼續單膝跪下的美男夜,意思是美男夜的意思是不想讓她知道。
“說吧,我時間有限。”葉瀟然把女子按坐在自己腿上,彷彿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意思,聊整以暇地望了美男夜一眼。
他的事,他的所有事,都不避陶夭夭。
“爺,我……”美男夜抬眸就是自家爺冷若冰霜的眸子,微微一怔,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屬下可能要棄負當初的諾言了。”
“什麼諾言?”這個一直忠心耿耿還挺好用的家夥這是要背叛?葉瀟然眉梢微挑。
陶夭夭也是蹙眉,安靜地望著美男夜。
“屬下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動七情六慾,便輕易許下永遠做爺的刀劍的諾言,如今卻……屬下,屬下自知有罪,愧對爺的栽培與重用,但……”美男夜捏緊了拳頭,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目光染上了堅定之色。“但屬下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什麼意思?”葉瀟然聽得莫名其妙,不由得出聲詢問。
一向做事最有條理的美男夜,此刻說話卻毫無條理。
“屬下的意思是,屬下恐怕做不了爺的刀劍了,屬下……”美男夜咬了咬牙,挺直了脊背,一瞬不瞬地望著葉瀟然,朗聲,“屬下——想要——成家。”
刀劍是無情的,他做葉瀟然的刀劍,便不能有七情六慾。
他只有棄負諾言,才能娶讓他歡喜的女子。
他想成家。
他想有一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