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問:“姑娘有何想法?”
反正眼下他師兄不在,有這句說這句也無妨,人總是要經歷點事才能變聰明的嘛,他也不能永遠在師兄的保護下活著。
陽雲這麼一尋思,便百無禁忌地說:“仙院大醮那會兒,我不是猜破軍其實是個斷袖麼?”
阿月朝她懵懂地眨巴兩下眼皮。
“斷袖,就是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卻愛對另一個大老爺們兒做那……輕薄之事。”
“啊?!”阿月震驚的同時臉上又泛起了紅暈。他多單純的一個男子,連男女之事都不好意思去想,卻被告知世上還有男子對男子做出的這不害臊的行為。
“可,可是若他想輕薄的是我,為何又連姑娘你也一併抓來呢?”
陽雲重重撥出一口怨怒之氣,“所以我現在又明白了,其實他並非是個單純的斷袖。”
“不單純?”
“嗯嗯。”石門外彷彿有輕微響動,陽雲頓了頓,仍秉著解惑到底不賣關子吊胃口的精神,湊到阿月耳邊壓低聲音繼續說:“破軍他是個大變態,既好男色又好女色。”
“什麼!”阿月憤慨地一拳擊打在桌面。
“噓!”石門外的響動更近了些,陽雲忙示意他小點聲,“如果我猜得沒錯,破軍很快會將我倆中的一人帶到他臥室,然後……月仙長,不管怎樣,你我都是同甘共苦、共同進退的夥伴吧?”
“這個當然。”
陽雲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要不這樣,待會兒我們爭取一同去見破軍,假意逢迎與之周旋,然後尋著機會給他下個黑手。”
老實巴交的阿月對同伴的建議一時理解不來,“周旋?下黑手?那是要怎樣做呢?”
陽雲繃直手掌做了個切割的動作,“當然是趁其不備,給他放放血。”
狼王欠扁得很,狠狠教訓他一頓阿月也絕不會心慈手軟,只是……攤開掌心無奈道:“我的劍怕是落在街上了,我們沒有兵器如何動手?”
陽雲勾起一側嘴角,“你忘了,我的金烏無處不可現形。”
金烏乃天地間一股靈氣,只要主人召喚,隨時能彙聚成匕。阿月雖不太喜歡金烏,卻也不得不佩服它與主人如此融洽的關系。
“嗯,我明白了,姑娘的法器是旁人奪不走也毀不掉的,現在它是我們打敗狼……”
話未說完,石門被輕輕敲響,兩人對視一眼,噤聲不語,只等著門外五大三粗的狼衛闖進來對身為階下囚的他們粗魯而為。
“篤篤篤。”敲門聲還在持續,力度恰到好處,給人一種彬彬有禮的錯覺。
“我們是不是要去開門?”阿月狐疑地看著門板。
石門根本沒反鎖,分明從外邊一推便開。
不知妖怪玩什麼花樣,陽雲端起嗓子不耐煩道:“進來。”
門被推開,然而映入眼簾的並不是什麼五大三粗的狼衛,而是桃腮杏面、香嬌玉嫩的狼族美婢,一眼望去不下十人,正規規矩矩地擁在門外。
預想與現實落差甚大,阿月陽雲疑惑頓生,表面仍不動聲色。
站在前頭的兩名美婢看見他二位衣著整齊地圍桌而坐,眼神稍稍閃過一絲訝異,似乎在她們預想中,這一對男女也不該是這般景象。
訝異神色轉瞬即逝,隨即美婢魚貫而入,她們中有人自動自覺俯身收拾粉碎在地的水杯,以及擦拭那潑灑得相當壯烈的水澤。
接著又有四女抬進一個大木桶,緊跟其後的幾名女子手中皆提著白霧騰騰的小木桶。在兩位“階下囚”詫異的注視下,一小桶一小桶的熱水被倒入大木桶中。
最後幾名美婢捧著疊放整齊的布巾及兩套衣袍靜立在大木桶旁邊,等其他女子都紛紛退出門外,才有人開口道:“二位請先沐浴。”
搗鼓半天,原來是讓他們洗澡。
阿月首先便覺得妖精們簡直無可理喻,先不說他與陽雲作為俘虜按常理該不該有這般好的待遇,就說他二人男女有別,怎能被安排在一起洗澡?!難道狼族竟是這般不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