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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請“我”發言 (第2/2頁)

另一端的下半球用了碩大的銅扣固定,需得將其扳下,才能像貝殼一樣開啟。吳邪和胖子回到地面,胖子拿了根結實的尼龍繩。他們在繩子的一段做了個繩圈,吳邪站在地面上,就把繩圈往上甩,道:“小哥,接住!”

胖子在後面踩著繩子的剩餘部分,隨口道:“接住這個繡球。”

“繡球”被拋了上去,張起靈在上面單手穩穩一接,而後再把繩圈甩到鎖扣上,堪堪套牢。繩子斜在空中,連結了地面與鎖扣,被人瞬間拉直,吳邪和胖子就像拔河一樣開始用力。

整個銅球裝置搖晃起來,被鏈子纏繞著才不至於錯位。張起靈跳下,站到隊伍前端,也加入拔河的行列。三人一齊發力,鎖扣終於崩開。如此幾番,搞定了所有銅扣。

哐當一聲巨響,如同用刀撬開貝殼縫,這裝置從中間開啟了。由於體積實在過於巨大,下半球重重砸到了地上。這裡的空間本就不算大,兩個半球沒法一百八十度開合,下半球便只能像個斜梯一樣。

三人松開繩子,擦了擦汗,過去檢視球內構造的真容。球壁上眼花繚亂,金屬器件互相咬合,密密麻麻凹凸不平,乍一看還以為是白蟻啃過的傢俱。而且最大的部件不超過手掌大小,那麼大的銅球,整個內壁就被無數小零件給鋪滿了。

從外面伸進來的鐵鏈,則和內部的零件交纏著融成一體。還能看到吳邪扔進去的燈,卡在裡面亮著光。

張起靈在裝置前蹲下身,吳邪跟著彎下腰,在下半球靠近合縫的地方,能看見被人端正地刻了兩行字——天授我思,天授我心。

哪怕在內部,這幾個字依然生了鏽。字與零件佈置正好接上,這設計很是巧妙,只能是先刻字再安上零件,看來是製造裝置之時便刻上了。

簡體漢字,不過這幾個字的筆畫長久以來就是這副模樣,倒看不出什麼。吳邪把胖子喊來,胖子瞅了一眼,道:“我說什麼來著?估計是祭天用的,老張家怎麼會搞這套?這個張家不是特侖蘇吧,連伊利都不是,恐怕是個旺仔。”

天授一詞,古來有之:上天所授。

天授皇權,天授異能。以前政權更變,那些人得裝模作樣宣佈一下,此為上天旨意,不然不服眾。愚昧時期,人們對上天心服口服。所以到了後來,甚至有人起義前都要偽造“神跡”,相當於製造出一個權威證明。

在西藏,有個天授唱詩人的概念。一個牧民,全家三代皆是文盲,後來牧民發燒做夢,不知怎的一夜之間記住了藏族的史詩。醒來後,張口就是大段事跡,倒背如流。從此踏上說唱的路途,去宣揚崇高詩篇。

天授唱詩人的現象出現過無數次,許多藏民聲稱自己在睡夢中醍醐灌頂,現實中什麼都沒學過,那些詩篇卻突然刻在腦海中。這種事跡到如今仍在報道,卻從來不提解釋,或者說,只有宗教性的解釋。

天授我思和我心,倒是新鮮詞兒。心不是心髒,而是思維和精神。“思”和“心”的分量,比皇權和知識的分量重多了。思是一個人的想法,抽象卻舉足輕重,“我”的所有一切想法構成了“我”全部的精神世界,剝去這些便與一個死物無異。

直白點,思,是此時“我”腦海裡自動出現的聲音。

若想罵人,“我日你仙人闆闆”——在心中暗罵的時候,大腦裡說出這句話的那個聲音,是屬於“我”自己的思想。當然,人生不只是罵人,吃喝玩樂,生活計劃,促成這些的想法,彙集起來就是“思”。

這樣看來,不免奇怪,這東西是能“天授”的嗎?還不如來個天授一億大獎。“我”的思想當然是“我”自己的,不僅是思考問題,就連默讀文字,或者寫日記的時候,腦海中自動響起的聲音也屬於“我”自己,由不得外界控制,外界也沒有方法可以控制“我”的思。

天授我思該如何理解,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個理論:二分心智。

那有關人類意識的起源,說得形象些,是指幾千年前的古人類生活時,一個半腦會聽見另一個半腦的聲音。也就是說,沒有開化的古人類認為,腦海裡響起的聲音是“神”的,那些想法無論是突然冒出還是合情合理,都不是“我”自己的。他們聽從這種想法,好像受到別人的指引去行動。

之後幾千年,社會愈加複雜,自我的意識逐漸樹立起來,二分心智終於消失。現代人很難理解二分心智是什麼樣子,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我思故我在,這簡直是種常識,連不會說話的嬰兒都知道“我”要喝奶。

“我”想做什麼?“我”想說什麼?今天“我”的計劃是娛樂休息還是認真工作?

我想做什麼?我想說什麼?今天我的計劃是娛樂休息還是認真工作?這就是我。

但,這裡刻的兩行字一看就離現代很近,翻出那份族譜的掃描件,雷城幾代人的生卒年份,赫然只是一百多年前。

僅僅是一百多年前,天授我思和天授我心。這意思難道是說,對於雷城人而言,“我”所有的想法,“我”腦海中每個時刻響起的聲音,是“天授”的嗎?

換位思考一下,這事兒相當於:我決定去西湖邊開個鋪子,這主意是天授的;我當年追去長白山找一個人,主意也是天授的;我那時候在沙海反擊,每一步計謀都是天授的;我帶上兩個人去雨村過小日子,這想法還是天授的。

我想了很久,想到皇權天授,想到二分心智,思緒完全停不下來。我一邊心說,這事不可能發生在我自己身上,一邊又不小心陷入某個怪圈——剛剛我的前一句話是我自己說的嗎?

不敢多想。如果真是這樣,雷城這些人活得該多慘。他們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了,不是“我”,也不是“你”……不知道是什麼,他們沒有思想去思考自己到底是什麼。

這種人,大概不能自稱“我”。別人稱呼他們,也不能說“你”吧。

胖子看我臉色不太對,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怎麼?你覺得不是旺仔牛奶,是娃哈哈?”

我緩過神,擺了擺手,沒心情和胖子胡鬧。我剛剛想的會不會太誇張了?雷城人總不至於是群傻子吧。我對悶油瓶道:“小哥,裡面還刻了其他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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