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水:狼人殺中特指巫師用解藥救過的人。)
胖子驚了,“砍頭這事還能親自動手?”
吳邪把手機還給胖子,想了想後自己做了個動作,在身上比劃,“小哥,這難度有點大啊。就算吃了什麼麻醉藥,不會感到痛苦,常人也沒有那個力氣砍下來。”
一刀了斷需要一定的技巧和力量,要是不利落的話,劊子手對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用鋸子慢慢拉,也是件十分令人崩潰的事情。
“利用工具。”張起靈淡淡道。
吳邪邊沉思邊道:“自己……拿著刀?”他想象著自己正握著黑金古刀,雙手做出動作在自己脖子旁邊比劃,就好像要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很快他發現這種姿勢必須擰著胳膊,非常不便於發力。
胖子看不下去了,就道:“別比劃了,你這動作多瘮人,好好的非要自己抹自己脖子。回頭給你買十斤麻辣鴨脖,周黑鴨的,慢慢砍去。”
張起靈握住吳邪的手腕,把那雙抹脖子的手乖乖放下來,阻止他的“自殺”。吳邪的雙手被那人握住,無法動彈了,他只好問:“不然要怎麼做?”
張起靈示意胖子調出照片,稍稍解釋了一番。如果是正常的砍頭行刑,為了防止落刀時受刑者亂動而出意外,應該會將這個人五花大綁,至少也得綁住雙手。但是就照片上來看,暗道裡的屍骨並沒有呈現出雙手被綁的跡象,相反的是,每個人的右臂都是向外伸出的,無一例外。
這不是驚慌的逃脫掙紮,而好像是死前的統一動作。再進一步放大照片,還會看到,那些右手全部呈現出一種抓握的姿勢。
吳邪把眼睛貼向螢幕,仔細一瞅,“胖子,你該換個手機了,這鏡頭解析度不行啊。”
“你給我補貼一萬,我馬上換。”胖子道:“所以他們死前那一刻,抓的是繩子?用滑輪結構連著大刀?”
手鬆,鍘落。一下了斷。吳邪大概明白了這意思,剩下的只是心理問題,即動機問題,為什麼集體自殺,而且用這種殘忍的方式?胖子琢磨道:“嫌自己顏值不夠,死都要擺脫這顆腦袋?”
正百思不得其解,天井裡的人來喊了胖子一聲:“老闆,排水口可以扒了嗎?”
天井中積水最深的地方甚至漫到了膝蓋,活生生造了個小型池塘出來,水面上漂著劉喪的傘。胖子忙道沒事了,扒了扒了,留著又不能摸魚。
“下面那個積屍地,代表的應該是一種儀式感。”吳邪道:“如果真的是自願赴死,那就像削發明志一樣,他們是斷頭獻出生命。”而且斷頭這個過程似乎顯得十分重要,死有千百種死法,非得選擇這種慘烈的儀式,來表現內心吶喊出來的精神。
胖子這些照片只相當於探探前段,打牙祭似的。屍骨後面的路,才能解釋為什麼聽雷要斷頭獻身。胖子朝吳邪擠眼睛,問:“你這回打算走多遠?”
走多遠是個雙關,這意思不只是在暗道中走多遠。吳邪勾過他的肩,道:“跟小哥走,先進去看看,你沒覺得這次他有點不一樣?”
“你又知道什麼?”胖子推了推他,“你倆說過什麼悄悄話,不帶我是不是?他能有什麼不一樣,現在小哥心裡揣著的東西,應該很少才是。”
“我覺得他本來就是想告訴我們的,只是,還不知道怎麼說。”吳邪琢磨著,“這次的事情你難道不覺得只能先跟著感覺走嗎?”
胖子頂了句“你怕不是做夢來的自信”。吳邪轉頭看了看附近,劉喪不在,“那哥們呢?”
“回房了吧。”
“喊他下來,沒完呢。”吳邪看著樓上,帶著一絲玩笑的口吻道:“跟他講,要是做得好,就答應他十張小哥簽名。”
胖子便吩咐人去找劉喪,回頭補道:“得了吧,你是不是又要以假亂真模仿小哥簽字,還沒玩夠呢?”
三個人面前,放著三個大包。
張起靈看了看,率先背上自己的。吳邪蹲身再次檢查一遍,又站起來道:“我現在沒自信了。”
“子不嫌家貧。”胖子語重心長,“爸爸沒多少錢,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經費緊張。”
“我知道。”吳邪道:“但沒想到真的只有這些,窮得太實在了。”
黑瞎子在旁邊撐著下巴,涼涼道:“現在你體會到我喊窮的滋味了吧?貧窮永遠是真實的。”
沒有夜視儀也就罷了,連訊號彈都沒有。到下面行動時,可能連同伴在哪裡都看不到。
吳邪和胖子面面相覷,良久,吳邪出聲,道:“我記得這裡前廳的牆上掛了很多彩燈。”
在土樓一層的大門口,那些小彩燈帶著濃濃的批發貨的氣息,每個體積就和花生差不多大,尾部帶了幾粒紐扣電池發電,至少可以亮一個多星期。胖子明白他想做什麼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這麼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