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喲了一聲,“原來真的有效。”他張嘴笑了笑,極其奢侈地換了不少氣,轉頭對張起靈道:“吳二白叫我出發的時候,我留了個心眼打聽,這地方有種看不見的東西。我找到個中醫,他手裡正好有個方子。”
氧氣所剩無幾,他們把各自的東西做好防水密封,裝在身上,準備下水。黑瞎子打了個響指,道:“這回算你欠我個人情,這樣吧,你出去以後多跟吳邪說說,師父是拿來孝順的,有事沒事墊下房租就挺好。他性子沒以前那麼軟了,數你說話最管用……”
未待他說完,張起靈已一個猛子紮入水中。
“話沒說完呢,”黑瞎子道:“我在那中醫家還看到了別的人。”
吳邪看了下時間,薩沙應該已經上樓回房了。他走出房間,爬了幾層,一面在心中籌劃,等會兒無論在五樓與薩沙發生了什麼,都可以把沖突向下轉移到四樓。四樓原住著小花的隊伍,現在空無一人,地方寬敞,足夠用來施展三十六計。
目前所在的這一層很熱鬧,夜幕下亮了一排燈泡,幾只蛾子沖著燈光嗡嗡轉。走廊裡不少人打牌喝酒,像是飯後休閑,但是,面相都有些野,不像普通遊客。吳邪稍稍一愣,看到不遠處薩沙開啟房門走了出來。
這裡是五樓?但是他根本沒有經過四樓。吳邪暗罵一聲,那些人打探訊息未免太粗枝大葉,再加上沒有默契,果然信不得。他抬頭往上瞅了瞅,還有一層客房。這土樓裡所標註的樓層數字掉漆掉色,只知道從外部看一共有五層,所以此處至少是四樓。
吳邪來不及退回去,薩沙便徑直走到了面前,手裡拿著那份包裹,遞給他。
吳邪沒有接,靜靜看著對方。薩沙仍然是那身風衣,開口道:“這東西金貴,我養不起來古玩貨,還給你。”
“你已經打了全款,是你的了。”吳邪道。
薩沙眯起眼,“打給你的那筆錢不是貨款,是用來資助你行動的。當時你的困境我大概知道,沒有錢,你就沒法來這個地方。”
“是嗎,那謝謝你。”吳邪說得毫不真誠,轉了轉視線,走廊中薩沙的那些人依然雷打不動地打牌聊天,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沖過來。這麼多人,就算胖子收到暗號趕上來,也夠嗆。
“我想讓你到這個地方來,這樣我才好見你一面。”薩沙笑起來有點陰,令人不太舒服,“自從我姐走了以後,我就一直好奇你吳邪是個什麼樣的人,今天總算見到了,百聞不如一見。”
“你姐?“吳邪不由得一愣,大腦中的斷路在那一瞬間接通了。
對方手腕處的銅錢,那種熟悉感來自於阿寧。薩沙是個俄語名字,亞歷山大的小名,意為保衛。阿寧在俄語裡是火炬之意,兩個人的名字聽起來都適合當領隊。這個薩沙,竟然是很早之前的一筆舊賬。
吳邪深吸一口氣,只得道:“你姐的事,我很抱歉。”
“你明明可以救她的。”薩沙直言道:“她走了多少年,我就記了你多少年。”
吳邪蹙眉看著他,心說來了又一個小朋友。“當年你多少歲?你知道多少實情?那時現場是個什麼狀況,我比你清楚。”
吳邪腦子飛快轉了起來,薩沙是沖著自己來的,這點可以肯定了。難道焦老闆是被他說服的?
“這裡不太方便。”薩沙看了看周圍,走廊裡的動靜能夠被土樓所有樓層看得一清二楚,“往北大概十公裡,是你們那兩個人出事的地方。”他把包裹塞到吳邪手裡,於是吳邪不得不接下。
向北十公裡一定不是什麼可以輕松進出的地方。吳邪覺得,薩沙的表情帶著一種含義,挑釁自己前去。向北十公裡也許是真的,但焦老闆說不定正駐紮在那裡,越危險的地方,就越蘊含著吸引所有人的價值,反之亦然。
“你說這裡不太方便,是什麼意思?”吳邪拿著包裹問。
薩沙道:“懷疑地點資訊的話,那個是真的,我沒必要騙你這個。你那麼折騰,一定很想救人吧,大概那裡面有一個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人,重要到以性命相救。兩個人加上你自己,一共三條命,這擔子可有點大。”
吳邪回到房間,胖子馬上迎上去,當面便拋來一個包裹。“什麼東西?”胖子問。
“好東西。”吳邪說:“一個小朋友送的。”他心想,不太方便,是這裡不方便對自己下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