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殺中,狼人透過引爆自己來強制全場進入黑夜,也稱為自bao火暴)。
我打了個激靈,扭頭看去,小花就站在一旁抄著手,姿勢端正,好整以暇地打量我們。許久不見,他面容有些消瘦,但眼睛依然有神。
胖子驚喜地喲了一聲,就想轉身去和小花說話,然而胖子離得最遠,雙手又被捆著,身軀拗不過去。他只好把胳膊折成瑜伽動作一般,勉強露出個臉,朝小花說:“領導親自接見,真是倍感榮幸。”
悶油瓶早已下來了,但我和胖子都還綁在滑索上,猶如掛起來的一瘦一肥兩塊臘肉。我用嘴咬了咬沖鋒衣外套做的繩結,扣得特別緊。我打結的時候一心扣死,沒考慮過如何解開。再看胖子那邊,他根本就不做任何努力,索性掛在鋼索上向後癱倒。
悶油瓶不像我們,他時刻都不懈怠,問小花:“他們人呢?”
“我給薩沙製造了一點小麻煩,他們那些人暫時沒空來注意我們。”小花低頭看了看我和胖子,露出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還不起來?”
之前正是小花暗中給了我們一些至關重要的提示,如今本人終於現身到場援助,讓我們不禁鬆懈下來。胖子更是得寸進尺地耍賴,閉起眼睛長嘆口氣,“好累,抱一下才能起來。”
我心道自己真的解不開手上這個死結,就求助地看向悶油瓶。
小花抽出一把小刀朝胖子走去,說道:“我來給你割開。”胖子便掙紮起來,連說不不不:“這是我的衣服,別割壞。”
悶油瓶走到我身旁,安靜地幫我解結。兩三下解開之後,我終於被摘了下來,甩甩手活動一下。在滑索上勒得太久了,血脈不暢,手腕十分麻痛,面板上是一圈淤血的紫紅色。
接著我左右兩隻手各被悶油瓶握起來察看,我的腕關節不算粗,他的手又大,一抓就能完全握在掌中。其實不用也不要按摩,等待片刻會自行化淤。我耷拉著兩隻手舉在胸前,被悶油瓶輕撫幾下手腕,忽然覺得現在就好像我們家小滿哥起立握手的動作一樣,有點怪怪的。
我抽開手,聽見胖子嘟囔了句:“差別待遇。”
胖子已經自己用牙咬開了結,自力更生離開滑索。小花道:“等得花兒都謝了,你們要是還不過來,我也就準備全身而退了。”
我看到旁邊立著一塊海綿般的材料,足有兩人高,應該就是剛才撞上的緩沖物。小花抬手像掀門簾一樣推開了這片厚海綿,露出內部的鐵門。他推開門後半隻腳走進去,側身對我們道:“各位裡面請。”
那海綿懸掛在一扇雙開的鐵門上,相當於遮蔽了入口。小花稍稍捏細了聲線,擺出景點導遊的樣子,背書一般為我們講解:“過門檻時不要抬錯腳,男左女右。進來之後,請大家轉身看一看,在你們身後,門簾背面繡有一幅彩色織錦圖。”
門簾背面呈現出一種灰撲撲的顏色,也只是大量重複的簡單花紋。胖子將探燈的光線打進內部深處,問:“裡面是什麼?”
“前方便是雷城的本體。”小花從容不迫道:“這便是我們今天要遊覽的地方。雷城,原名壘城,壘磚為牆的意思。因為在地下建城難度非同小可,人們希望這座城能夠固若金湯,屹立不倒,於是起名為‘壘’。再往前走,是雷城人進行祭祀拜天的場所。請尊重當地習俗,拍照記得不要開閃光燈……”
悶油瓶早就走到了前方,轉身對我們點點頭,表示安全。我問小花:“真的?如果是祭祀,為什麼沒有神像或者器具?”
“都是瞎編的。”小花一臉淡漠,“導遊的工作不就是對遊客編故事嗎?”
胖子對我道:“隨便聽聽,故宮裡同一件展品還能同時擁有四個版本的背景故事。”然後扭頭問小花:“解導,這裡禁槍嗎?”
“禁。”小花恢複正常口吻,道:“裡面就不禁了,那裡有些東西,必須要用槍對付,甚至是槍都對付不了的。”
小花問了問現在的時間,我們告訴他之後,他點點頭:“還好,現在暫時應該不會有雷。對了,我的那塊表帶下來了嗎?”
我把那塊名貴的登山表還給他,小花用這塊表檢視了海拔,便道:“我們目前在地下約一百米的地方。這表的原理是透過氣壓測定海拔,在地下封閉空間不一定顯示準確,但大致是對的。”
小花說,他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有多深。不過,從薩沙那兒聽來的說法是,最底層的地方叫做“涅槃寂靜”,那些人一般就簡稱為“涅槃”。
“涅槃寂靜?”我喃喃道:“是計量體系中那個最小的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