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一起”憶苦思甜,陳月牙娓娓道來,“還記得大前年我關被起來那次嗎,你和娘還為我求了他們好久。我猜他們肯定沒告訴你們為什麼把我關起來。那次是陳月珠欺負我,剛好我手邊有根棍子,我抓起來抽她,就這樣,啪啪啪,抽得她跟過街老鼠似的到處亂串,結果摔了一跤,把門牙磕掉了,陳李氏要打我,我連她一塊兒抽,後來老頭兒動了家法,抽了我一頓。”
“我不知道……”應該不知道吧,喬嵐想。
“他們怕陳月珠豁牙的事傳開,定要死死捂著這件事。”
“可能他們還怕我有樣學樣,學你叛逆。”
“也是,一個我已經夠他們都腦仁疼了。打哪以後我就開竅了,誰欺負我我就抽誰,打不過,傷好了繼續打,後來再也沒人欺負我。”說到這,陳月牙撇了撇嘴,“姐那時候還老念我,說我做的不對,還折了我的棍子。”
“呵呵……”那不是我乾的,要是我,肯定跟你一塊兒抽他們。
喬嵐瞅了瞅陳月牙,暗歎到:這就是所謂的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吧。小豆芽菜都被逼得走上了暴力維權的道路,由此可見陳家壓迫得有多狠。
喬嵐覺得陳月牙是青春期叛逆,她也曾叛逆過,屢次離家出走,多次和人打架,直到姥爺在她跟前流下了兩行清淚,她才痛改前非,只不過幾年後姥爺給她支招怎麼騙她父親過來給她過生日,她由此及彼猜出了那兩行清淚是姥爺滴眼藥水滴多了的緣故:說多了都是淚啊,也不知姥爺現在怎麼樣了。
陳月牙在陳家算是一個比較叛逆的存在,她棒打堂姐,忤逆生父,還跟奶奶叫板,俗話說狠得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陳家對她恨得咬牙切齒,對於沒在她出生時摁死在尿痛裡這件事悔不當初。陳月牙太彪悍,陳家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可勁地蹉跎懦弱的陳梁氏和陳月荷,還有等她再長大一點拿捏她的親事。
在陳月牙眼裡,陳家除了她娘、她姐和她,就沒一個好人,不過說到小姑陳生梨的時候,她言辭間到沒那麼犀利,“她就是被老妖婆給耽誤的,不然早嫁出去了,何至於現在還留在家裡當老姑娘,再不嫁,有她哭的時候。”
“這也不是她說了算?”
“哎,也是!她還能自己去說親不成。再不把陳生梨嫁出去,有老妖婆哭的時候。”
“渣爹這兩天在幹什麼?”
“渣爹?誰?”
“陳生華,渣爹就是爛成碎末渣滓的爹。”
“我喜歡這個稱呼。他啊,忙著從老妖婆收禮摳銀子使。黃家不是給了三十兩銀子做聘禮嘛……”陳月牙看了看喬嵐的臉色,發現沒異樣後才繼續說,“老妖婆拿十兩幫陳生貴下聘。昨天吵到最後,各讓一步,退了一半聘禮,老妖婆手裡還剩下五兩,那些人都盯著呢。”
陳月牙又說了一些村裡的新舊聞,其中有三道兩面的里正,自詡大戶人家的里正婆娘,饒舌的四姑婆,偷雞摸狗的陳大頭和三癩子等等等等。
也就是陳月牙這個一根筋的小單純,或者說,她內心一直期盼著姐姐能和她統一戰線,不然,任誰面對一個從來只知道三從四德,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包子女變成一個八卦女王都得懷疑一二,可誰讓她遇上的是狡猾狡猾的喬嵐呢,不顯山,不露水,就讓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喬嵐很想知道青山村的具體方位,怎麼出去,誰曾想到陳月牙對於外面的世界卻知之不多,有限的認知還是謝金寶告訴她的,而且語焉不詳,說東山有路,出去就是五里鎮,謝金寶去鎮上賣山貨時會幫她捎帶一些,只不過錢都拿去買藥了,沒能攢下來,並囑咐喬嵐千萬不能跟別人說,怕傳到陳王氏耳中,她會鬧起來,何況還有一個不省事的陳生華,當然,陳家其他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好不容易攢了點錢,卻全都用在三觀不合的包子姐身上,小姑娘讓喬嵐感動得一塌糊塗。如果外面是太平盛世的話,喬嵐一定二話不說,把小姑娘和她娘帶走,幫她們脫離苦海,可是她非但不能帶她們走,而且很有可能,在找到姥爺和父親後,她還得把他們帶到這裡來避世。
喬嵐開始套了謝金寶的情況,她覺得如果自己要走出去的話,只能藉助這個可以兼任導航和保鏢的少年,問了之後才知道那個虎頭虎腦的少年也是個可憐人,七歲的時候,父親上山打獵被野物咬死,娘扔下他跟人跑了,大伯謝有柱藉口幫他打理田宅,一步步登堂入室,硬生生把少年變成了三無人員,少年也是個有骨氣的,一時間拿不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他也不稀罕了,年紀小小就開始上山挖陷阱逮兔子,自己養活自己。
“昨晚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多虧了謝金寶用箭嚇跑他們。”
“很多人都怕他,他的箭可準了。去年,謝金寶射殺一隻大野豬,只用了一根箭,射在這裡。”陳月牙比了比自己的脖子,“他第一次拿著他爹的弓箭上山時才九歲,練了這麼些年,村裡的老獵戶說憑謝金寶的技術,大蟲到他這兒都手…手到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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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樣還想拽文。哈哈,我知道他箭術了得,但沒想到這麼厲害,那他不是有堆成山的銅板和銀子?”野豬是受保護的,老虎也是受保護的,某人默默吐槽。
“他從不多打獵物,夠吃夠用就行了。他說他還住在村裡,不想和謝有柱撕破臉,不過也不會再讓他佔便宜了。”
聽到這兒,喬嵐眼前一亮:這麼說謝金寶有計劃走出大山,這樣的話就太好了,他一定會樂意有我這個資深的外界專家同行,不過,我要不要告訴他外面正在經歷末世,到處都是喪屍,人也不是普通的人的,差不多都是異能者,僅憑一把弓箭,技術再好也頂不了什麼事,沒準一個不小心連渣都剩不下。
下午,謝金寶拎著一隻兔子疾步行來,到跟前很自然地和陳月牙說了幾句話,不期然看到正瞅著他怪笑的喬嵐,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喬嵐一臉莫名,指著匆匆走開去河邊處理兔子的謝金寶問陳月牙,“我得罪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