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 2月17號)
那喧囂而又熱鬧的春節已經過去了,但各家各戶那通街明亮的燈籠以及那寫著金字的對聯卻還依然在那,想必是訴說著對新的一年的美好憧憬。而不知不覺地,寒子辰的假期也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就如同那兒時的記憶,美好卻又那麼的不堪一擊。但至少,過去所經歷過的終究會留下些許象徵性的碎片,而那擺放在南宮溟家中的獎杯或許也算是其中一個吧。
“子辰,到學校了。”一個聽起來十分嚴肅而又成熟的男性聲音傳入了寒子辰的耳中,那聲音在他那腦海中的夢鄉裡如同手掌輕輕拂過水面的漣漪一般慢慢地向外擴散。
“嗯?”寒子辰睜開了眼睛,像個剛出生的嬰兒般乏力地四處張望。
他下車後徑直地走到了後車廂接過了父親手中的湛藍色行李箱。不知道是因為睡得有些懵了還是習慣了,寒子辰耳中的耳機依然還在播放著音樂。
“爸,那我走了。”寒子辰一隻手掛著揹包的肩帶,另一隻手則拉起了行李箱的拉桿。
“嗯。”父親微微地點了一下頭,盡管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的表情。
“郝大爺?”寒子辰看著正前方保安廳中那盡管有著白頭發白鬍子卻依然看起來十分之精神的人。
寒子辰站在原地抬頭看了看大門上方,漸漸地發現“艾利斯頓”這四個字越看越熟悉,似乎有那麼一種家的感覺。不經意地,他笑了一下,之後又拉著行李箱緩慢地往門口走去。
“郝大爺。”寒子辰摘掉了右耳的耳機並沖保安室內輕聲地喊了一句,只見他背對著寒子辰似乎在靠牆的櫃子裡拿著什麼。
“喲!子辰,這麼早就回來了?下兩盤棋不?”郝大爺轉過身笑著說到,手中還拿著一袋用塑膠袋裝著的穀子。倒是他那件嶄新的深藍色羊毛衣顯得他的白鬍子與著深藍色反差得更為明顯。
“下次吧,我得先回去收拾收拾宿舍。”寒子辰笑著說,這時才發現桌面上多了一副木製象棋。但不遠處那鴿子鳥的叫聲與柳樹隨風飄動的沙沙聲傳入了他的耳中與另一隻耳中的音樂混雜在了一起,産生了一種讓人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郝大爺,那我先走了啊。”寒子辰看了看大爺手中那一袋準備拿去喂鴿子吃的穀子。
“好好好。”郝大爺十分和藹地點著頭,如同對待自己的孫兒一般。
寒子辰抬起來腳步走著,忽然按了一下耳機上的暫停鍵後將左耳的耳機也摘了下來放入了褲袋中,似乎是在這二者之中還是選擇了那來自於大自然的音樂。
“嗯?什麼味道?”寒子辰突然放慢了腳步,仔細地聞著著這隨風而飄來的香味。
“玫瑰花香?”寒子辰停下了腳步,閉上了雙眼。
“不對,這不是天臺的玫瑰花香。”寒子辰微微地搖了搖頭。
忽然地,又一陣春風吹來,寒子辰隨著風來的方向突然轉過身去。
“天哪…”寒子辰瞪大了眼睛看著學校門口外那條冗長的路兩旁,只見依次由近到遠所排列好的柳樹枝葉上開了一串串火紅色的花兒。將柳枝拉得更長了,挽著腰,彎著眉;到像是拿著豐收成果的農民伯伯一般。
寒子辰慢慢走近那離他最近的一棵紅柳樹;棗紅色的莖稈,墨綠色而又瘦小的一片片鱗片般的枝葉。它的暖色系紅柳枝隨風揮舞著,像著吸引著什麼。可當有人決定靠近時,它卻停止了揮舞,似乎是以那個被吸引的人擋住了風作為理由而停了下來。
“真好看…”寒子辰凝視了許久,就沉浸在這花香與鳥聲的一個奇點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寒子辰才抬起腳步繼續走。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一個人經過或是來打擾他,就像是時間在流逝,但空間卻被凍結了。盡管沒有了一開始那擺攤在路邊的書棚,也沒有了書棚不遠處那個和寒子辰一同遲到而又摔倒在路中間的女生了……
“早。”提著行李箱的寒子辰站在四樓宿舍門口對坐在一旁桌前還有一本花名冊的宿管說到。
“早。”aanda看了一眼,笑著說。
“hey!kye!”寒子辰剛走進門,只聽見正前方的走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hey!abdeah!”寒子辰看著他各自互相微笑了一下,又伸出拳頭輕輕地碰撞了一下。盡管是那麼的隨意。
“吱扭…”寒子辰將門慢慢推開後拿著行李一同走了進去,本以為他自己會是第一個,倒是沒想到他床位對面的那個人居然在床上熟睡著。
“子俊?怎麼在床上睡覺,昨天就來了?”寒子辰輕手輕腳地將行李放了下來後又將門小心翼翼地鎖上了,生怕吵醒了他。
宿舍裡雖不說不上很髒,但卻也能夠看到地板上那差不多兩個月沒有打掃的一層薄薄的灰層。
“怎麼有股奇怪的味道?”寒子辰又看了看周圍,四個床位中除了他自己的,剩下的兩個床位都還是空的。盡管姜子俊那除了床上的枕被以外也沒有擺放出多少東西,壁櫃上也沒有那兩張相框,就連行李箱也還只是豎立在衣櫃旁的。
“啤酒?”寒子辰看著姜子俊座位旁垃圾筒裡的兩罐被摁癟了的啤酒,又隨著這特殊的氣味發現還仍有些許灑落在了他書桌上。
“怎麼了這是。”寒子辰忽然變得有些迷惑,明明滴酒不沾的姜子俊突然一個人喝起啤酒了。但看著熟睡的姜子俊,他也沒有再去想什麼,而是輕聲地開始打掃宿舍和整理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