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府
穆柯自阿鼻之域離開後,身體因遭受異域空間反噬,經過數日後才調整了回來。
四月,是楚國百花齊放的月份,可唯有那孤傲的梅花,包裹著自己的寒香靜靜等待著嚴冬…
“柯,含苞待放的梅花如此內斂,可是像你我一般麼?”
居宏如今年邁的生活裡,除了幾個府裡的下人便不再有人陪同了,唯有院子裡的那一叢梅花…
“啟稟老爺。”府中下人走進了院子,對著躺在藤椅之上靜靜看著梅花叢的居宏作揖言道。
居宏目不轉睛,淡淡的問了句“何事?”
“小的在府門前拾到一封書信,上頭寫著居宏老爺親啟,所以前來交給老爺。”下人說著便將書信遞給了轉頭看了過來的居宏…
字數不多,只有廖廖兩句話語,“五月十八,靜候居老。”可這字跡…
原本散漫無光的眼神,忽而變得精神了起來!“這是…默卓的字跡?”居宏有些難以置信的自言道。
而躲於正廳屋簷之上靜靜看著居宏的穆柯卻也有些犯難了,“卓兒方才來過了?為何我不曾感受得到?”
“五月十八,陛下五十壽宴,不管這是否是默卓本人所寫,還是有人臨摹,對於居某人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只是這壽宴怕是沒有那麼簡單了。”居宏呢喃著,眼中卻不自覺地留下了一滴傷神的眼淚…
“無奈之下逼死愛妻,桓兒也已到了靈界接受全新的世界,可卓兒為何你總是這般似有而無呢?為父心知,你自始自終不屬於這裡,靈界的種種變幻,為父難以推測,但不論如何,作為曾經養育了你二十餘年的父親,某自認為你應是還活著的!可是,孩子啊!你究竟在哪?”
居宏小心翼翼地自言著,每說一句便會停上幾分,以此來緩和下因身體匱乏帶來的不支。而這一切看在穆柯的眼裡,穆柯唯有捂著嘴巴,忍著心疼,流著眼淚。
突然!因為穆柯左腳的不小心,腳下的瓦磚順著屋簷便往院子裡掉了去!處於心疼之中的穆柯,卻是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何人!”居宏第一時間看向屋簷,大聲詢問著。
說時遲那時快,穆柯嘴裡呢喃著晦澀難懂的口訣,身子便進了隱匿的狀態…
緩緩撐起了身子的居宏,拿起身邊倚靠著的柺杖走到了正廳之後,努力地往屋簷之上看去…
“夫君,不要!”穆柯看著年邁的居宏,一步一步甚是艱難地緩緩走來,心頭更是疼痛!那些因為不理解,因為誤會造成的傷害,穆柯知道自己再也彌補不了什麼了!
“施主請記住,接受了月之洗禮的人類,無法再與至親人類接觸甚至交談,否則會受到月之懲戒,懲戒的將會是他內心深處最為關心之人!而非其本人。”這是神王殿殿衛皎月給穆柯醫治時,告知於穆柯的!而擁有肉身的穆柯,如今的形態,更像是精靈一般,穆柯唯有慢慢隨著記憶的消磨,直至跟隨神王回到神王殿…可記憶消磨的那塊,皎月隻字未提。
居宏心頭沒來由的一緊,原本只是散漫的探查心中卻突然變得甚為焦慮,那股帶著淡淡梅花香的氣息,讓居宏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愛妻,那個被自己逼迫跳崖的穆柯!
“柯!是你麼?”居宏望著空空如也的屋簷,焦急地問道。
“穆柯!是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