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陛下是否知道《連馬論》？”
陳禁安如何不知！《連馬論》可以說是居默卓在兵法造詣上的一大體現！若非居默卓遇難，這千馬聯動的兵法大事必會成為楚國徵戰四方的秘密武器！
可就是因為居默卓的遇難，這還未經太常寺複核擬訂的兵法便就此擱置，在世的除了陳禁安便無人再知…
失憶的雲卓為何會知道？有些記憶會像血液一般凝固起來，而有的便會自主流淌出來…當那面阻隔完好的牆開始有了裂縫時，為了平衡，一面承載了過多的記憶後便會如潰敗的河堤，再也阻擋不了一絲洶湧…
自居宏離開，雲卓便有這樣的感覺，好多次認為自己都不會再想起丟失的記憶時，命運卻再一次捉弄著雲卓…
“《連馬論》是默卓生前最後一論，若無遇難，此論便已上了兵策，對於朕一統寰宇不可謂不重要！可這策論只有朕與默卓知曉…雲公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陛下英明，雲某方才說過的。”
“你是默卓？呵呵…朕雖已上了年紀，但還不至於老眼昏花，默卓與你光是身形上的差異便如此巨大，更何況是心性！默卓斷斷不會作出不利江山社稷之事的！朕對於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對於居默卓的忠心，陳禁安一直心知肚明。
聽著陳禁安對於居默卓具是正面的贊賞，雲卓一時之間不知是喜是憂，原本跪地回話的他，未得皇帝陛下的允諾便起了身子呵呵一笑，繼而往上抖了抖過長的袖口…
“陛下聖明，草民是不是已故居將軍已不甚重要，雲某畢竟不是什麼佐道之人，而知道《連馬論》，卻是因為一次偶遇！”
“偶遇？”陳禁安難得能有此耐心與一庶民聊上關於居默卓的幾句，也算聊表自己的思卿之心。
“不錯，想必陛下聽聞過數年前雁陽山地震一事吧？”
“如何不知！即便是發生在群山之中，但還是造成了數以百計的傷亡。朕亦感同身受！”
“不是數百，是752人！雁陽山地震不過是個幌子，雁陽山地處火熔崖之側，而在火熔崖下則是個名喚“禾居”的世外桃源，禾居之內與世無爭，禾居中人每日過著恬淡清和的日子…”
雲卓似是在回憶，又似是在給陳禁安講一個故事…
“直到那日！崖下墜落一人，千丈懸崖竟能存活，實在是個奇跡，後被禾居之人救治，那人便是居默卓…”
“默卓還活著？那人呢？朕命令你給朕將其帶過來！”
陳禁安的咆哮聲顯然沒有入得了雲卓的耳朵，雲卓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原本居默卓是可以存活下來的，但可惜遭敵國聯手報複，被殺於禾居，而那些兇殘之人為防萬一竟將禾居四周布滿了火雷，一個引線便將禾居炸得屍骨無存…”
“到底還是死了…那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的？”
“草民雲卓，祖上乃名將雲阡陌！”
“雲阡陌？對了對了，朕曾在藏書閣中看到過，雲氏一族後為躲避追殺，逃至雁陽時，忽然不見蹤影！原來說得便是你雲公子一族。”
“雲某不過一介書生，對於兵法也只是紙上談兵，實在說不上什麼名將之後，只是此次冒險求見陛下，確有些事情與陛下私談！而且這些話，雲某相信如今的陛下會願意聽！”
雲卓拿著少見的憂慮神色單膝下跪恭敬地對陳禁安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