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偏殿
對於陳禁安而言,萬靈只有一句話是真的引起了他這麼多年來少有的關注,而那句也是雲卓告知的萬靈。
“雲某便是當年墜崖的居默卓。”
“高沖你怎麼看?”陳禁安有些癱軟地坐於龍椅之上,單手撐著額頭,微閉著眼,很是疲憊。
“陛下是指?”高沖剛將萬靈送於殿門,一時之間未能及時反應過來…
“朕是說,那雲卓說自己就是居默卓這件事。”
高沖顯然是不相信的,既然活著,不回居府認父?不回朝複職?這於情理實為不合…
“啟稟陛下,老奴認為,雲公子這麼說的目的無非想引得陛下關注,或許陛下親自出面審問對於那雲卓而言可能有利一些也說不定的。”
“哦?”陳禁安稍稍睜開了眼靜靜看了看高沖,“你這話說得倒是有點意思!朕與雲卓並非熟識,不管是朕親審還是交由萬靈主審,朕都會以萬靈的判斷為準,難不成他雲卓是想利用朕對於某些事情的偏執看法做一些文章不成?”
自陳禁安登大寶之後,雖說還未曾做得一件影響深遠的大事,但這些年早已是在與各國的交界處,佈置了大量的攻堅兵力,若非領將之人的能力一般,說不得便能憑兵力強盛一舉攻破臨近四國!實現陳禁安這輩子的心願。
陳禁安的偏執便由此而來,越是期待便越是執著,一如那肅清四海一統寰宇的執念。
去歲齊王陳元楓曾與龍體康健的陳禁安交流過關於一統寰宇的看法,陳元楓主張以才為主,陳禁安則不同,陳禁安覺得想要一統這五洲之地,非絕對武力不能為之!
為此,陳元楓還因為心中的信念與陳禁安激烈爭論過,以至於陳禁安當場便說了句,“元楓你這般思考社稷,太子之位於你更無萬一之可能!”
陳禁安的心中自然清楚,自己這些年除了常年抱恙外,已然沒了可以在言語上再說服陳元楓的地方…可對於一統天下這件事,對於統一五洲之地的理念,卻是陳禁安唯一不會更改的!
“陛下的意思是,若是陛下親審雲卓,那雲卓說不得便會拿那件事再與陛下說道?”高沖猜想到。
“不錯,朕擔心雲卓與元楓走得太過近了些,會壞了元楓的初心,也怕會壞了朕的計劃!”
“額…”
“真是個和稀泥的老家夥,一到讓你表明立場的時候,你就這麼中立!哼…”陳禁安嬌斥道。
“陛下息怒,老奴畢竟比不得曲阜大人那樣的身份,自然要謹言慎行了。”
未等高沖言語完畢,陳禁安無奈言道,“去把曲阜叫來!看看另外一個和稀泥的老家夥怎麼說。”
也不知是高沖無意間的那一句話讓陳禁安想起來另一個和稀泥的老家夥,還是陳禁安原本就想傳喚曲阜。
這一切好似都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老奴遵旨。”
“哼…”
不多時,年近古稀的曲阜在高沖的攙扶下來到了陳禁安的寢殿之中,曲阜素來以老好人的形象遊蕩在各個公部,曲阜本人雖不求名利,但他的朝廷關系網卻是錯綜複雜,若非陳禁安以朝中無能人居之為由堅持著,或許早在三年前,曲阜便已辭官回了鄉。
用陳禁安的話講,“曲阜的存在除了緩和各個公部之間的關系外,也是連結公部之間關系的紐帶!”
曲阜可以和稀泥,但不能置身事外!這可謂是作為皇帝的陳禁安對於曲阜的要求底線了。
如今為了雲卓這深有城府的案子,陳禁安有些不知再去問向何人的意見,可方才高沖無意間的一句曲阜大人讓陳禁安立時想了起來。
“陛下,曲大人帶到。”
高沖忽而出現的聲音將正在思考著事情的陳禁安的思路給打斷了開。
“曲老年事已高,還勞煩走動,朕心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