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樂師在眾賓客落座之後有條不紊地進了宴會場地,十二名舞姬隨著樂師的起承轉合開始翩翩起舞…
太子、太子妃、大公子平、小公子蕩自然是坐在了宴會主位之上,陳平一歲有餘,雖不能行走倒也能叫上幾句父王、母妃之類的嚶嚶之語,此時正陪伴在雙親之側;而陳蕩不過百日,正抱於奶孃的手中無畏得看著宴會之上這日後少不了他身影的舞臺…
往下便是二皇子元楓、四皇子元忠、六皇子、七皇子的席位…太子陳元觀宴請了幾乎所有的文武百官,均落座於雙側。
忽然,外間傳來一陣山呼“陛下駕到!”
“不是說父皇抱恙來不了了嗎?”陳元觀一邊質問著一旁的師爺,一邊命人撤了舞姬樂師,快速走到了百官之前,有些惶恐得向著陳禁安請安,“恭迎父皇,方才聽下人稟報父皇抱恙來不了了,可如今見父皇親來,可是病情有所好轉了?”
陳禁安自進了太子府後便開始皺著眉頭,對於太子府內的一切都感覺有些怪異,“諾大的太子府竟然一點府兵都沒有,何人會信?觀兒啊觀兒真是會露出破綻!”這是陳禁安進府之後的第一反應。
“無妨,都平身吧,今日朕也只是眾多賀喜之人中的一員,虛禮毋需太多!”陳禁安於主位之下停了腳步後言道。
“父皇乃天命所歸,身份天然地比他人高貴甚多,孩兒又豈敢拿父皇當一般賀喜之人?還請父皇上座。”
風向總是變得非常及時的,除了太子陳元觀的生母何皇後外,原本已聽聞皇帝陛下身體欠安不能賀喜的後宮眾嬪,在接到下人急報時,第一時間都出現在了太子府上…
“眾嬪妃拜賀!”
見之如此頹廢的後宮風氣,雲卓搖著頭嘆了口氣對著齊王輕聲言語道,“朝堂後宮風氣如此破敗,想要一統寰宇,豈不是痴人說夢?”
陳元楓如何不知?可對於父皇的嬪妃們,六銜親王的陳元楓能做什麼呢?更何況,除了後宮,最為緊要的卻是朝臣們,一個個聞風倒,誰有權勢便往誰的身邊靠攏,竟少有剛正不阿之人!
“本王豈能不知?但五洲之地這四百年的分崩離析,又豈是短時間內可以修複的?此事咱們日後再議,此處不便…”
雲卓內心清楚,想要一統寰宇,除了要有雷霆手段,更要有改變朝堂風氣之能,否則即使一統,也是朝不保夕!
原已撤回的嬪妃之位,在太子陳元觀的要求下再一次擺放了起來,而那此前魅惑過太子的侍女趁機溜進了穆芊盈府中裡屋…
“今日乃朕之皇孫蕩兒的百日宴,雖有些瑣碎的插曲,但好在太子安排得井然有序,未太過拖沓!朕在此敬太子敬眾愛卿一杯!”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杯飲後,太子觀藉著酒膽出言道,“父皇、眾愛卿!本王有話說,本王自受命監國以來,勤勤懇懇有目共睹!但唯一讓本王不悅的,卻是那梁氏!”
梁氏何人?太初四年,太子觀正娶第一人!雖說也叫穆芊盈為太子妃,但本質上穆芊盈不過一側室!梁氏嫁於太子觀三年,膝下竟未得一子,問過太醫方知,梁氏乃石女,無法生育!
那時的太子觀還是喜愛著梁氏的,梁氏那嫵媚之功可說是無人能及,床第之歡更是手段高絕,一時間讓太子觀有些不捨廢除正宮太子妃一位…
自穆芊盈嫁過來後,一切和諧便被打破!穆芊盈床笫之能雖不及梁氏,且沒有那份嫵媚,可正是這份沒有,引得太子觀心中奇癢難耐,新婚之夜不顧穆芊盈的極力反對,趁著酒勁便將穆氏的第一次奪了去…
此後,兩人的情感便日漸升溫,穆芊盈誕下陳平之後又生下了蕩兒,這讓穆芊盈的風頭一時無人可與之比肩…
“梁氏嫁於本王三年,膝下一子未養,穆氏不過二年,已得子二!若非穆氏極力維護,本王當不會忍耐至此…今逢蕩兒百日,父皇高坐高堂,本王意欲廢除梁氏太子妃之名,由穆氏正式接任,望眾愛卿知曉!望父皇恩準!”
陳禁安豈能不知太子觀此舉何為?藉著梁氏無法生育之由貶成妾妃,以妾妃之身軟禁府中,好讓梁煜被迫依附!此舉雖說並不高明,但對於太子而言也不失為鞏固朝權的辦法之一。
本該是驚愕之狀,有所反抗的梁氏,此刻卻表現得出奇的平靜,似是不曾聽見此中言語一般,自顧自得飲著杯中美酒,嘴角之上露出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笑意,似是在等待著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