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目光不曾移動過的雲卓,安心心中有些落寞,但同時她又慶幸,是她一直陪伴著雲卓…
進了地牢才知,地牢之中若非燭光,怕是要伸手不見五指的。在小吏的引路下,雲卓等人徑直路過了十五個牢房,再最後一個門外掛著“侯豐”字樣的牢房前停住了腳步…
“公子既已到達,下官這便告退…”小吏將牢房之門開啟後,便離了去。雲卓同安心使了個眼色,安心會意,暗置於牢房外的石柱之側靜靜候著,並未被侯豐發現一二…
侯豐於牆角閉著眼靜靜坐著,除了衣衫襤褸、盤頭垢面之外,倒也未曾受得一絲一毫的刑罰!
雲卓將牢房之門虛掩著,看了眼侯豐後,言道,“多日未見侯大人,侯大人神情依舊啊。”
侯豐緩緩睜開了雙眼,卻見一不熟悉的人立於身前,這讓侯豐有些拿捏不準,“不知閣下何人?來此處又是為了什麼?”
雲卓不慌不忙找了個空地坐了下來,平靜言道,“某乃雲卓,齊王門客,奉齊王之命來與侯大人聊聊天的。”
侯豐嘴角微微一揚,似是嘲笑一般,“齊王為人正直,光明磊落,怎會派一落井下石之輩前來探看?齊王這識人之明也會有差啊?”侯豐說著說著便大笑了起來…牢房之外的安心卻是異常安靜的聽著裡間的對話。
雲卓回以一笑,盤坐而道,“你我近無怨仇,遠無煩憂,某何以致對你落井下石?”
停下了笑聲的侯豐,呆呆望著眼前的陌生人,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不知齊王派人前來是想知道什麼?告知了齊王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雲卓揉了揉腦袋後言道,“齊王只想知道當日你為何人謀劃行刺。”
“王爺能允諾的好處是什麼?”侯豐知道,此事一定牽扯甚廣,若非緊要之事,按照齊王的心性是斷斷不會派人前來的…
進牢房前與齊王商討時並未涉及到這些細節,以至於雲卓被問時有些不知所措…雲卓起身來到門口,轉而看了眼安心,只見安心比劃著肚子如孕婦一般!雲卓瞬間明瞭…重新找了位置坐下後言道,“侯大人案情深重,怕是難逃天網,但王爺也說了,侯大人若是配合,府中一家老小此生富貴無虞!”
只見侯豐長吸了口氣,閉上了雙眼,似是思考著利弊得失。
半柱香後,侯豐睜開了雙眼,有些憔悴地言道,“侯某願與王爺做此交易,還請王爺信守一二。”
“那是自然!”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侯豐詳細述說了自己的目的與野心!
“六年前,侯某還是個禮部小吏,在明面上是說不上話的,但有一日,一自稱何堂之侄的何陽青來到我家中找到了父親,想讓父親暗中投靠於他們,父親迫於威嚇,勉強答應了下來…但父親那時候身子便已不行,很多事情都是侯某直接參入其中!剛開始是不知道做什麼事,直到居相之子居默卓遇難,父親才知道,他們做得可是通敵賣國之事,父親深知事情的嚴重要上奏陛下,可當天夜裡,何堂的屠刀便使向了父親…”侯豐說著,神情也跟著變得有些痛恨!
“某在後來才知父親之死的真相,可那個時候何堂的警覺性不知為何也提了上了,故而臥於何堂身旁,假意交好以尋報仇之機。”
細細聽來,雲卓並未聽得一絲關於七人組的人員資訊,心下甚是不甘心,“侯大人言道,何陽青負責與你們聯系,那麼侯大人可知還有何人參與了你們這事?”
雲卓分辨不出此時的侯豐是真的就思考還是故作神秘,但如果從侯豐口中得不到線索,那麼無意於斷了雲卓的複仇之路,這對於雲卓而言是接受不了的…
“還有誰?”雲卓又問了一遍。
“某雖不和他人聯系,但四年前的一日,六部之首的肖明曾因為家中起火將一些書信放置於某家中,其中一封書信便是與何陽青之間的勾連!應是有肖明存在的。”侯豐無奈地拉了拉禁錮手腳的鐵鏈,回憶後言道。
雖說何堂之死並非侯豐有意為之,但侯豐也說了,這樣的死是便宜了何堂…
聽完此言的雲卓起身便要往牢房在走去,侯豐的聲音適時地再次響起,“請公子轉告齊王,務必保全一家老小!”侯豐說道便跪地磕了三個響頭…
知道下一個目標後的雲卓,心思顯然不在侯豐此人身上了,侯豐的罪名,年後自有公論!但既已允諾下來的事情,且涉及到的是無辜之人,雲卓自然會盡力而為,“雲某自會轉達,侯大人無慮!”
出了地牢後,才知天色漸晚,原本還想著去齊王府複命的雲卓只好叫了馬車,在安心的陪同下先行回了竹林雲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