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雲居
自齊王府校尉莫昀來居稟明齊王之意後,雲卓的內心顯然是矛盾,皇帝陛下在這年關時候召見究竟所為何事,是身份暴露還是另有所用?雲卓確定不了...但既已答應前去,雲卓倒也不曾刻意拖延分毫時辰。
安心比之雲卓起得更為早些,去了趟城郊集市買了些日常用度及近些日子需要用到的夥食便回了雲居,恰逢雲卓從裡間出來...
“老爺,您今日倒是比平日裡醒得早了些。“安心微微躬了下身子作揖言道。
“今日不得不早起啊,要隨齊王進宮面聖,馬虎不得...但是這官服做工實在是複雜,某有些不知道怎麼穿戴,正好安心你回來了,先把手裡的東西放一放,幫某把那官服穿上...”雲卓將手中折疊好的官服遞給安心,徑直回了裡間,而後對著銅鏡等待安心的服侍。
雲卓與雲橫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安心一人守著雲居,除了有些孤單外倒也沒有別的不同,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就不過弱冠之年的安心,不免會産生一些小女孩的心思...恐是與雲卓相處的日子久了,不知不覺間,安心對於雲卓除了雲卓並不認可的“主僕”關系外,安心更多了份愛慕...見之慌之,不見思之。
深藏於心的情感,安心知道是什麼,但也知道雲卓如今所做之事容不得這些,對她而言,這輩子能跟著服侍雲卓便是幸事,別的思之無益。
與往日外出集市不同的是,安心今日還揭了張通緝令!
而此時的安心自然是想到了集市告示欄上的那張通緝令,拾掇完雲卓一角的散發後,安心便將為之打理散亂頭發的梳篦放了下來,並言道,“安心今日上集市除了採購一些日用品外,還揭了一張官府發出的通緝令!安心以為老爺看了一定會感興趣的,安心這就給老爺去拿。”
雲卓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回了句“好”便呢喃道,“這人吶,還得梳妝打扮才能風流倜儻,安心給梳理了才多久,就已經如此風姿綽約了,哈哈...”
不多會兒,安心便將一畫了三個頭像的通緝令遞給了雲卓,原本還在自吹著自己這傾世之顏的雲卓,接過通緝令的那一刻,神情便變得有些呆滯,並以不確定的口吻問向安心,“這三人可是那日我等在巷子裡遇見並送去官府衙門的那三名大漢?”
“老爺好記性!就是他們。”
如果是他們,那麼雲卓就要思考了,強搶民女的罪雖說深不致死,但這關了半年之久似乎也說不過去啊!還有,當日那三人提到過“居相”,那麼居老頭強搶民女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些都值得雲卓去思考去聯想…
一旁原本想著同雲卓一道關於這事有個言語上碰撞的安心,卻見雲卓滿臉的愁容,雖心中有一絲不悅,但也知道雲卓這是在思考問題,便一言不發得給雲卓梳妝了起來…
乾元殿
雲卓作為齊王府的門客,並沒有朝殿資格,唯有在這乾元殿之外候著…朝堂上議論紛紛,可在雲卓的腦中依舊想著那張通緝令上的內容以及進宮路上問及齊王後的回複,齊王回複如是:“按照刑律,這三人將做杖責處理,情節嚴重者流放…但從雲卿所說的時間及發生情況上來看,被關半年,或許對於這三人而言並不是什麼責罰,反而可以說得上是保護了!”
雲卓所問之事均點到為止,居相之命、背後的事情對齊王卻是隻字未提,為此還引來了齊王一陣嘲笑…這嘲笑便是拿著雲卓與安心之間不可名狀的關系開了個玩笑,雲卓自然不以為事。
可若是從齊王所說“保護”上去考慮這問題,雲卓又發現了一絲不妥…
雲卓倚著殿外參天石柱,望著殿前一覽無餘的平整空地,自顧自地呢喃道,“居宏與刑部的關系相對惡劣,刑部當不至於給一個沒了實權的首相過多的面子,應該不是居宏出面求情的…但如果說強搶民女的得利方還有刑部他們自己呢!刑部是太子的人!?”雲卓那盯著眼前廣闊之地的雙眸忽然睜得大大的…
正在思考問題的雲卓不知何時被一拍打自己肩頭後的熟悉聲音給拉回來現實,“高公公請我等進內殿面聖。”
待百官離去之後,雲卓與齊王這才隨著高沖進了內殿…
今日與百官朝會約莫一個時辰,皇帝陳禁安顯然有些疲累了,單手扶著額頭坐於座椅之上,雙目緊閉似在休息養神,以至於雲卓、陳元楓等人過了內殿之門仍舊一動不動。
高沖若非奉了陳禁安之命,當下是絕不可能叨擾陳禁安的休息…可畢竟是陛下親下的旨意,高沖唯有來到陳禁安跟前,輕聲扣了下案桌,小聲提醒道,“陛下,齊王和雲卓來了。”
陳禁安聽聞這才緩緩從休息中醒來,看了眼面前的三人。
陳元楓與雲卓雙雙跪地,陳元楓在前、雲卓在後…
“兒臣見過父皇。”
“草民雲卓見過陛下,陛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