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雲居
回到雲居已是夜半子時之事,雲卓看了眼床榻上熟睡的雲橫,吹滅了還在燃燒著的燭光,便回了自己的屋內。
雲卓雙手抵著後腦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久久不能入眠,這兩個月以來,經歷了很多事情,是該好好分析一番了。
“第一,某與橫兒、安心初來這崖外世界時處於昏迷狀態,細節之處未能知曉,但不管是某還是橫兒具是受了那神秘的蕭堯子救治才能繼續存活於世,雖說對此人不甚瞭解,但這老先生所表現出的神情應是由心而來、不似做作,可蕭堯子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倒是個謎團;第二,是齊王陳元楓,這人讓某有些不太理解,從他的表情和對某的在意程度上來看應是認識某的。哦!對了,作為與太子奪嫡的齊王與曾經的居家少主應該會有不少交集吧,但不知刑兄是否將某完全透露給了齊王此人,這也是一無法確定的問題;第三便是那華春苑的易裳姑娘,時不時的便會派人跟蹤一下某,若不是這異於常人的五識,怕是早已引起了一番麻煩的,此人是不是我禾居中人也需弄清楚才行;再來便是今日得知的另一參與犯案者中丞何堂了。如何能讓這一品大員俯首認罪?”雲卓翻來覆去總是不得其法,天矇矇亮時才決定,明日正式去齊王府任職時再另作打算。
齊王府
次日一早,雲卓與雲橫寒暄了幾句便穿了正冠前去齊王府任職,只是走時,雲橫看著雲卓離開的背影,目不斜視地同“青辰”講道,“爹爹近日為了自己的事情忙得發絲都白了幾根,橫兒定要快快長大,才能為爹爹分擔一二!”而這話牢牢地被雲卓聽在了耳裡,深深地打在了他的心靈深處。
也不知是齊王之謀解決的朝臣之事,還是聽取了自己的諫言,今日的齊王府門外倒再無一人滋事,雲卓抬頭望著牌匾之上的“齊王府”三字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
“日後便要在齊王的麾下效力了。”
“這不是雲兄嗎?第一天穿戴正冠來齊王府吧?”一同前來拜見齊王的刑峰看著穿著不太一樣的雲卓有些興奮道。
“刑兄笑話在下了。”雲卓作了作揖,回禮道。
“你我一同進府?”刑峰做了“請”的姿勢,言道。
“甚好!”府門外到正廳內尚有百步之距,不過行出數步,雲卓忽然想到前些時日拜託刑峰打聽夏侯一族的事,便駐足問於刑峰,“前些時日拜託刑兄打聽夏侯一族的事,不知可有眉目?”方才還納悶為何雲卓突然停下了腳步的刑峰,聽了這話才知何為,有些不好意思道,“倒是刑某疏忘了,當日刑某便將夏侯一族查了一番,除了那處剛翻新的夏侯府邸外,再無任何痕跡…”
刑峰未說的是,夏侯一族的淵源…
“無任何痕跡?!”這下輪到雲卓愕然了!要知在這大楚的京城之中,想要完全銷聲匿跡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論皇室還是隱士,大凡呼吸著這片空氣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留下活動的痕跡,可如夏侯安顏一般,除了府邸竟是無一可知,這讓雲卓驚心的同時又覺得有些詭異!“刑兄確定?”
“雲兄勿怪,這夏侯府上的人在此前無一人聽聞,包括那處府邸,也是前些日子從旁人手中購置,可以說整個府上的人都是憑空而來的!”刑峰很是堅定的說道…
“憑空而來?難不成這麼快就要?”雲卓呢喃道。
“就要什麼?”刑峰聽之也沒多想,脫口便問道。
“哦,沒什麼,去拜見齊王吧。”雲卓藉著齊王之名將此事圓了過去…刑峰雖然覺得雲卓有些異常,但也並未在意。
此時,正廳內坐著一些人,齊王坐於正位之上,廳下兩側各坐了三名官員,正商討著什麼事情…
“雲卿總算來了!看座!”看見雲卓和刑峰前後腳進入了正廳,齊王停下了正在商議之事,命人備了桌椅。
“謝過王爺!”雲卓作揖道謝後,便坐到了齊王右手邊最外邊的位子之上。
“程卿繼續方才的議事。”看著雲卓和刑峰相繼坐了下來,陳元楓示意程度繼續方才的話題。
“諾!如今太子監國,命中丞監管地方科考,此舉只怕會從根基上影響我楚國的長久!”齊王陳元楓聽後認真的點了點頭,“如今何堂藉著皇兄之勢已不再僅僅是簡簡單單監督朝堂的中丞大人,怕是不久將取締首相、宰輔的實權,以後的朝堂…”說著,陳元楓望了眼雲卓,齊王這一複雜的眼神讓雲卓警惕了起來,“齊王十有八九定知我是何人!難道是有所圖謀…?”
“不錯!王爺分析得是…如今的何堂不僅借勢打壓異己,並開始從女眷入手,對著朝堂有名望的大臣們具是以和親之舉籠絡人心,若不加以制止,日後恐生變數!”程度接著塵緣陳元楓的話頭說道。
廳內一時之間爭議不斷…到得最後還是雲卓的一段問話制止了這些爭議,“作為首相的居宏沒有出面制止嗎?”雲卓也想透過齊王府的耳目來探聽一下“居宏”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刑峰與陳元楓二人對望了眼,具是有些不可思議,好像在說“他不知道嗎?”,不過須臾間,陳元楓便恢複了往日神色,接著雲卓的疑問說道,“居相早些時日便向陛下請辭,陛下念其老邁,便留其在朝陪伴聖駕,只允了他的次子攜一眾家眷回了老家鄉下。”說來讓陳元楓不解的是,居宏為何會選擇此時辭官?即便太子監國,可尚有陛下臨政,應不會有性命之憂吧!
“辭官?”雲卓有些不解的同時又覺得好笑,“奪嫡之爭還未落下帷幕,便急著撤出紛爭,看來這人也非錚錚鐵骨。要說那些事有居宏的存在,雲某又要天然的信上了一分。”
看著低著頭想著心事的雲卓,陳元楓並未去叨擾一二,還是程度開了口,“如今居相掛名不掛權,對於朝堂上的變化,恐難以決斷!還望王爺有所準備!”
“嗯…本王約莫記得,前歲程卿有個遠房表妹嫁了何堂為妾,程卿不妨以家族之意讓家妹探聽下訊息,如何?”
前歲,程度表妹程愫晶來到京城見自己這心儀已久的表哥,卻不想半路殺出個何堂老頭兒,何堂覬覦程愫晶美色,夜間十分,直徑潛至程愫晶落榻之地,行了那禽獸之事,事後拿她一家性命威脅,這才有了出嫁一事…當然這事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二人之間的願娶願嫁而已。
程度臉上表情變得有些猙獰,經過了一番掙紮後言道,“臣聽令!”
之後一眾人又將邊防事宜、鄰國動向、及日後的打算做了一番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