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安這連著兩劍嚇到的不僅是張聽海。
還有周圍看熱鬧的其他宗門。
靈溪谷、丹宗、禪宗等參與過魔門討伐的，那些宗門核心強者倒是不驚訝，他們早就聽說劍閣歸來了一名老祖，實力強悍。
至於是什麼境界眾說紛紜。
有說是合體期的，有說是合體大圓滿，還有說是洞虛的，總之沒有哪個傻子會覺得這劍閣老祖修為低於合體期。
人家站在那兒就是個化身。
想展現出多強的實力還不是就看人家心情。
“老祖，這劍閣有點太咄咄逼人了，少陽宗好歹也是大宗門，一點面子都不給，區區一個道場而已……”青玄道人話說到一半不說了，因為他看到他媽正用痴痴的眼神望著劍閣戰車前那抱劍的身影。
隔著雲帳那目光都拉絲了。
他心裡產生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結合這段時間他媽不太正常的舉動……
他得出了一個荒謬的結論。
——他媽喜歡那劍閣老祖？
“青玄你剛剛說什麼？”
青玄道人看了自己媽一眼，嚥了口唾沫，“沒，沒什麼……我說這少陽宗真不要臉，還搶人家劍閣道場。”
“沒錯。”蓉青雲冷哼一聲：“以後不賣少陽宗丹藥和法器，也不許我青雲宗弟子和少陽宗弟子往來，一旦發現有往來，逐出宗門！”
青玄道人：“……”
完了，這下基本可以確定了。
青玄道人望著陳懷安的背影捏緊拳頭，眼裡盡是憤恨和無奈。他想過一萬個他媽對劍閣態度轉變的原因，但從未想過也不敢想原來是自己家被偷了！
陸長天也望著飛舟，劍閣老祖身邊那穿著素白長裙的靚影。
不僅僅是他在看，赤霄峰的幾人都在看。
“那是清然師妹？”陸長天喃喃自語。
李清然變得和曾經不一樣了，甚至讓他都覺得有點陌生。
像是被人從舊宣紙上剪下的水墨影子，如今陡然著了色。
那個總在迴廊盡頭垂首斂裙的少女，
何時成了踏著金鈴碎響的春風？
他記得李清然從前笑起來時，眼尾總懸著將墜未墜的月光，像是初春薄冰下瑟縮的游魚。
在青玄道人面前捧茶時賠著笑，被長老訓斥時垂著頭不知所措，連尋他問劍時都帶著三分小心翼翼的討好……可此刻站在劍閣老祖身邊淺笑的女孩，眉梢染著揉碎的晚霞，連睫羽都浸在蜜色的光暈裡。
月白的裙角下露出綴著銀鈴的藕荷繡鞋，蓮步輕易便是叮叮噹噹的歡脫；那截雪白的皓腕，從前總藏在褪色布衣袖中的蒼白，此刻纏著金絲嵌寶鈴鐺，隨著她擦拭黑鱗劍鞘的動作，晃出細碎的、讓人心口發緊的流光。
手腕和腳腕上的紅繩鈴寓意著期待愛情。
她竟也會戴上這些？
為的又是吸引誰的注意？
他的目光下意識落在陳懷安身上，那是劍閣老祖，不太可能……
但這位劍閣老祖也是駐顏有術，那英俊威嚴的模樣讓他覺得自己青雲宗最俊逸的稱號就是笑話。除此之外劍閣的徐岸、段鋒，一眼過去也都一表人才。
陸長天越想腦子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