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官員斟詞酌句的說道:“陛下,這個嘛,各地救災的時候,確實也是有些疏漏的。”
戶部尚書輕聲解釋道:“天災來得一般都比較突然,地方官員採購糧食的時候,別說是受災之地了,就算是附近的州縣,也都是糧價飛漲,所以每次賑災的時候,損耗都頗為巨大。”
李擴哈哈笑了一聲,語氣中滿是諷刺。
吏部尚書知道皇帝頗為痛恨貪腐,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鄧長峰確有過錯,但他畢竟是正二品的官員,豈能隨意殺害?若是以後再有什麼事情,上下的官員豈不是人人自危?”
李擴厭煩的擺擺手,讓太監將兩個尚書逐出御書房。
皇帝站起來,他揹著手在房間裡走了幾步,他喃喃說道:“先生說,心底無私天地寬,這些大臣,終究還是腐朽之氣太重了。”
有人在書架後面輕聲說道:“水至清則無魚……朝中的各位大人寒窗苦讀,只為當官,哪會希望真的兩袖清風呢?就算是陛下,也會為了賦稅多收了些而高興。”
皇帝笑了笑:“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先生殺了鄧長峰,也算是及時震懾了各地官員,比我下詔書斥責他們的效果,還要更好一些。”
書架後面的人沒有再繼續應聲。
李擴皺眉向一個太監問道:“先生率領的義軍,到哪裡了?”
那個太監畢恭畢敬的說道:“回皇上,最新的訊息,北義軍還在汴州與湖州交界的地帶。”
李擴疑惑的說道:“怎麼走得這麼慢?按這速度,一天豈不是才四五十里?”
太監惘然搖搖頭。
一日行軍五十里,在全員備馬的情況下,可以說是極慢了。
事實上,明嶽是帶著遊玩的心態在趕路。
湖州與汴州交界之地,多山多水多風景。
如今洪水剛剛退去,道路還頗為難行,義軍將士們慢吞吞的在道路上前進著,每天也就那麼點路而已。
對於這麼慢的行程,幾位軍官也向明嶽提出過疑問。
“有什麼好著急的?”明嶽笑著說道:“如今天下安定了,我們正好一路慢慢走過去,遊山玩水之餘,幫陛下震懾一下那幫不聽話的大臣。”
程海和馬校尉等人跟著笑了起來。
幾個人走了一段路,前面傳來輕微的水花聲。
在樹林深處的水潭中,有三個頭顱探出水面。
水潭邊上還放著衣物。
看情形,應該是三個農家女在潭中嬉水。
三個少女也發現了出現了陌生男人。
她們瑟瑟發抖的相擁躲在湖水中,看著這邊的明嶽等人。
幾個義軍將領尷尬無比,嚮明嶽嘀嘀咕咕說著道歉的話。
明嶽治軍寬鬆,但對於軍隊的幾個小細節抓得特別嚴。
這其中,就包括了關於洗澡的事情。
“沒事,你們先走吧……”明嶽揹著手,他笑眯眯的說道:“我再看看。”
幾個義軍將領微愣,他們看了看明嶽,又看了看潭水裡的姑娘。
明嶽皺眉:“怎麼還不走?”
程海等人轉身就跑,速度比逃命的兔子還快。
明嶽轉身向三個少女笑道:“好了,你們別害怕了,他們只是不懂禮數,倒也不是什麼壞人,只是對你們有些好奇罷了……水裡這麼涼,你們趕緊上來吧。”
三個少女從湖水中走上岸,她們盈盈嚮明嶽屈膝行禮:“多謝大哥救命之恩。”
嬌柔婉轉的女聲讓人神魂顛倒,而夕陽下,衣不遮體的農家少女更是美不勝收。
一個少女輕聲說道:“大哥,民女小霧家貧,對大哥的恩情無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