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慶西的眼神,李豬兒大致明白對方要自己做什麼了。
果然,安慶西在李豬兒身邊輕聲嘀咕幾句,李豬兒的臉色立刻變了。
安慶西皺眉:“怎麼?你不敢?”
“沒什麼不敢的!”李豬兒連忙說道:“安旭山與我仇深似海,我與他不共戴天!”
安慶西點點頭:“如此甚好,來人,準備酒菜!我們好好喝一杯!”
酒菜很快送來,三人在房間裡不說話,低頭喝著悶酒。
酒過三巡之後,安慶西將杯子往地上一摔:“走吧!我們過去給父親請安吧!”
安慶西的語氣陰森森的,自然不會真的是去請安。
三人離開書房,朝著安旭山的住處走去。
夜色深沉,正是一整天最黑暗的時刻。
丫鬟僕人們早已熟睡,而安旭山的住處周圍,還有十幾個忠心的侍衛在保護。
李豬兒上前與侍衛們嘀咕了幾句,侍衛們點點頭紛紛離去。
李豬兒開啟房門,戰戰兢兢的說道:“少將軍請!”
房間裡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見。
“你跟二弟進去吧,”安慶西乾澀的說道:“我在外面等著就好。”
李豬兒與安慶東對望一眼,兩人腳步遲緩的走進臥室。
安慶東點亮了油燈,而李豬兒走到床邊,看著熟睡中的安旭山,緩緩拿起了枕頭。
……
片刻之後,臉色非常難看的安慶東和李豬兒走出臥室,向安慶西點點頭。
安慶西長長鬆了口氣,一時間覺得身體都輕快了許多。
作為安旭山的長子,安慶西過得與李擴一樣艱辛。
范陽城大大小小的軍務需要安慶西去做,但不論事情大小,都要向安旭山請示。
如果事情做得好,安旭山也就點點頭誇獎兩句。
如果事情做的不好,安旭山肯定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有時候還會踹安慶西兩腳。
所以安慶西表面上恭敬,其實早已對他的父親恨之入骨。
現在,安旭山終於死了。
安慶西只覺得壓在身體和心裡的大石頭不翼而飛,心情舒暢的難以言喻。
李豬兒恭恭敬敬的說道:“將軍,您進去看看吧?也算見個最後一面……”
安慶西看著燈光昏暗的臥室,眼神中閃過一絲畏懼。
“不必看了!”安慶西搖搖頭說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安慶西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忙。
首先是派人連夜給史四明送信,讓他三天之內趕到范陽城奔喪。
同時安慶西一道道命令發出去,督促自己的親信在范陽城周圍設伏,準備擒殺史四明。
而安慶西最關心的,莫過於太子的詔令。
安旭山重病身亡,臨終前已經不能理事,所以還沒來得及向朝廷舉薦新任節度使。
節度使這樣的一品高官,從申報到任命,各種繁雜的手續恐怕要辦理好幾個月,范陽三鎮可能會因此出現動盪。
好在太子殿下就在范陽。
安慶西向自己的親信們保證,太子殿下會給他頒佈合法的任命詔書,並承認安慶西對范陽三鎮全權管轄和駐守的權力。
除了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外,安慶西還在努力安插親信,去管理城門、衙門、軍庫、糧倉等重要區域,儘快將范陽城掌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