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㫥冷笑一聲:“之前已經敘過舊了,八弟應該還沒忘了才是。今日天色不早,我們便不多待,先回去了。”
說罷,也不管陳逐榮接下來說的話,徑直出了王城。
陳逐榮看著遠去的馬車,眼裡出現了一絲陰霾。
於欣的早孕反應很大,半月後便頻繁地嘔吐,堪堪到了兩月,便吐得沒有一點胃口,儘管她讓自己努力吃一點,剛吃進去一口粥,便轉頭吐了。
她罷了罷手,艱辛地道:“都退下去罷。”
鑫兒眉頭皺了起來:“太子妃,您這樣整天不吃一口,對孩子不好。”
“本宮也知曉,只是最近確實一點胃口也沒有。”剛說完,她便疲憊地閉了閉眼眸,便不想睜開了。
鑫兒讓宮女將御膳都拿了下去,為她捏著肩膀,讓她放鬆一下:“太子妃,要不要再去找太醫瞧瞧?”
說到太醫,於欣便幽怨道:“他們不是來了好幾趟,都說藥物傷了孩兒,讓本宮硬塞著吃一些……算了,本宮先睡一會兒,等醒來看看想不想吃點什麼。”
“是。”
陳逐原一回來,便聽到了公公的彙報,說太子妃已經兩日未吃下東西了,心下擔憂,不等換套衣服,便去了於欣的寢宮,看著她眼眸緊閉,眉頭緊鎖,嬌嫩的臉蛋透著滿滿的疲憊之色,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一出門,他便對著公公吩咐道:“去喚太醫!若本太子的孩兒沒了,他們也跟著陪葬!”
“是!”公公見陳逐原發怒了,立刻往太醫院趕去,抓了一個太醫便往太子宮趕,在外等著於欣醒來,進去為其診脈。
陳逐原則陪在她的身側,英俊的臉上透著十足的威嚴,問道:“太子妃的身體如何?”
“有些虛乏,胎兒尚好。”說著,他看著於欣的臉色,整個人比十日前又瘦了一些,是懷孕早起反應來過劇烈之故,“若可以,太子妃還需多吃些東西,母子才能更加健康。”
於欣艱難地點點頭,她現在還是一點想吃的慾望都沒有,抿了抿唇瓣還是問道:“你可否給本宮個開胃的方子,本宮現在確實吃不下,也怕如此傷及了孩兒。”
說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雖然小腹平坦,但她知道那裡面已經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太醫搖搖頭,見她真的辛苦,怕壞了胎兒,思忖道:“臣這裡有個補胎的方子,太子妃先試試,若能吃下也能補胎,等過了三月,便不會有如此反應了。”
“好!”這些話她當時也聽母后和其他妃子說過,為了孩子,也要努力。
陳逐原撫了撫她的髮梢,眼裡有著心疼,回想認識於欣以後,何曾讓她受過這樣的苦:“辛苦欣兒了。”
於欣溫柔地看向他:“不辛苦。為太子哥哥生下子嗣,是欣兒的榮幸。”
陳逐原更是感動了幾分,整整陪了她一夜。
洛月在自己的房間裡,聽著太監的來報,恨得牙癢癢:“你說到底是為何?太子妃都沒有能力給他快樂了!他卻還是三天兩夜往她的寢宮裡跑?”
那小太監瞥了瞥她,沉思了片刻後,嚥了咽口水道:“這就是母憑子貴!現在小王孫還未生下來太子妃就如此得寵,等她誕下了個男嬰,豈不進一步要利用王孫得太子專寵了?夫人,您該為自己打算了,否則……依照太子妃的性子,能饒了您麼?”
洛月順著小公公的思路,照著於欣的性子往下想,留給自己的竟然是一條死路,而且照著於欣那善妒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容得下自己,忍不住惶恐地瞪大了瞳孔:“那你說,我該怎麼辦?!當初,就應該給她下個五六次藥,讓她終生不得受孕!”
小公公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夫人,當初奴才曾勸過您,別心慈手軟了。如今,可為自己帶來了滅頂之災!”
洛月兩眼通紅,快要哭出來了:“我該怎麼辦呀!如此一來,我已經被逼到衚衕裡了!”
小太監狡猾地一笑,在洛月的耳朵邊上輕聲道:“既然太子妃將夫人您堵到了衚衕裡,那只有一個出衚衕的辦法了。”
洛月眸光一泛,瞥了眼小太監,只見他說了幾個字,震驚之餘盡是恐慌:“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小駱子你怎麼會有如此膽大想法!”
小太監立馬跪在了地上,抱著洛月的肚子,淚眼橫流,讓他本就顯得較小的身材看得更加弱小了:“奴才也是為了夫人您好啊!若您不除掉小王孫,那太子妃定然會仗著嫡孫除掉您!洛夫人,奴才可是一心一意都在為了您考慮啊!若事情敗露,大可把責任推卸到奴才的身上!奴才願意為了洛夫人您背上一切罪名!”
聽著小駱子的忠心之言,洛月的心奇異地動搖了,就像他說了,若自己不出手,等她真把孩子生下來,那死的就是自己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思考了許久,最終還是聽信小駱子的話,對於欣出了手。她讓小駱子出宮,高價抓來一種藥,可與於欣每日吃的補品混合,讓人察覺不出,且效果極快,只需要一點點便能將胎兒打掉!
小駱子找準了時機,混合在了歐陽㫥送來的補藥之間,不過三日便被陳逐原送去了膳房,讓人煮起藥膳,送給了於欣。
這些日子她還是吃不下東西,卻對以往都不喜歡的藥喝得下幾口,於是每日她的三餐後都會備著藥膳,以補充身體營養。
於欣喝了口湯,倒是沒以前那般苦了,不禁驚訝道:“鑫兒,你在藥裡放了糖麼?怎麼沒有往日那般苦了?”
鑫兒愣愣地搖搖頭,隨即轉念一想,看著於欣繼續舀了一口要喂進肚子,驚恐地伸手一掃不讓她繼續喝了:“太子妃,這藥膳不能喝!奴婢並未在藥膳裡放任何東西!”
於欣驚地心臟猛烈一跳,隨即便看到陳逐原過了來。
陳逐原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疑惑道:“你們怎這般慌張?……藥膳倒了?沒事,還有,本太子這就讓他們再送一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