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坐在他的對面，手指往角落裡一點，“那盆百合花開得正茂，想必便是從那來的罷。”
歐陽㫥輕笑一聲，抬頭與她對視：“這花本長在何處？”
百合花長在南方一帶，尤其是涳城……
涳城？這不就是她派人去發展第二個迎風樓的地兒嗎？亦是她喬裝後與他飲酒時說的‘老家’。
他是不是有所懷疑了？可那閱盡男女的老鴇都沒認出來……
陳凌選擇以防萬一：“《百花千木》中記載，這種花只有南方一帶才有……難道這花是你帶來的？”
歐陽㫥微微頷首：“昨日有位朋友從南方回來，特送了本王一些百合。而這百合便是從苜林的懸崖邊上找到的野百合。”
“這麼珍貴。”苜林，據說是空城最高的山，盛產藥材，亦是百合生長最多的地方，往深林裡走去，到最深處便能看見一道懸崖，難以攀登，更深不見底。稍有不慎，採摘之人便會屍骨無存。
陳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白色淡雅的葉子邊上染著些許紅暈，筆直地挺立著，突然道：“確實好看。”
歐陽㫥嘴角一勾，溫柔道：“若你喜歡，本王便贈與你了。”
陳凌頓時一愣：“我沒養過花。”前世也就養過一條警犬。
“放在窗臺邊上，每日澆灌點水便可。”說著，歐陽㫥開啟摺扇，微微搖晃著，“長在懸崖邊上的物什，生命定比一般花草頑強。”
“那好吧。”陳凌從桌上拿起一塊雪糕，轉到正題上，“今日急忙叫我過來，有何事商量？”
歐陽㫥將一張小紙條交與她。
陳凌開啟一瞧，只見上邊寫著密密麻麻的兩行字，讀完以後眉毛便飛揚起來：“這可是真的？”
“自是。”說著，歐陽㫥收斂笑容，略微嚴肅道，“雖然線索斷了。但方向沒錯——暗影閣的據點就在西關城一帶。”
陳凌立馬道：“那還不快去一探究竟？……可惜我被禁了令，只能靠七王爺你幫我了。”
“只是縮小了範圍，距離查明真相還早著。”說罷，歐陽㫥看向她，鳳眸中透著認真，“只不過，有些事還得你親自做。”
他的意思她自是明白，可她現下真沒辦法。若再去請求，王上定會認為她得寸進尺。可若讓歐陽㫥完全代勞，最後抓獲的證詞該如何說出？
若全盤托出，世人定會覺得他們關係密切，八卦猜疑，最後三人成虎輿論紛紛。尤其是太子那個醋罈子，若給他安上一個覬覦聖女的罪名……
再者，她亦不想到最後會與他疏遠。
“我想辦法。”陳凌右手拖住下巴，看了眼那朵百合花，“不會讓你為難。”
聞言，歐陽㫥的心緒微微紊亂，垂下眼眸，順手拿起茶杯小抿一口：“聽說你與太子關係進了一步？”
陳凌疑惑道：“何從說起？”
歐陽㫥擺出更疑惑的神情：“難道你沒聽到坊市裡紛紛談論昨日你親手喂太子用膳之事？”
她驚得站了起來，大聲吼道：“桔兒，進來！”
“是！”桔兒立馬進了來，臉色同樣不好看，施禮道，“小姐有何吩咐？”
陳凌轉頭看著她問道：“你剛才在外面，可有聽到什麼流言蜚語？”
桔兒瞥了眼歐陽㫥，後誠實答道：“是有一些……關於你和太子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