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支援,那死守就是有意義的。
可後面一句‘但是’,讓人心慌。
果然,這個詞兒後面接的就不會是什麼好訊息:
“中央集團軍昨天才正式開始南下,就算熄風旅是先頭部隊,從中央行省的南部邊境到這裡,也有四百多公里的距離,他們最快最快也要三天的時間才能到。實際上,中央集團軍給我們的命令,是要求我們堅守到明天天黑。”
“明天天黑……”傑森·摩根沉吟著,“中午周邊的五千民兵到了之後,我們能做到嗎?”
“我們……只能說竭盡全力,在我死之前不會讓敵人完全攻佔克羅克莊園。”
“好,我明白了。”
傑森·摩根轉身離去。
他並沒有回到莊園之中,而是拿著喇叭,向守在這克羅克莊園的圍牆之外最後一道防線的差不多兩千名士兵,公佈了一些現實情況。
最核心的說法,當然就是士兵們必須要努力堅守到明天天黑。他向士兵們承諾了,在明天天黑之前,來自聯盟的支援一定會到。
這個說法,還是有意義的。
士兵們計程車氣,切實的被鼓舞了起來。
獨立戰勝、打退那些變異怪物,或許很困難,但如果是守到天黑之前,那……似乎並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之前三戰三敗的陰影,退去了一些。
戰鬥意志夠強是一回事,但怕死還是怕死的。損失了超過35%的兵力,他們還沒有一鬨而散,其實已經對得起民兵的身份了;這會兒能夠被傑森·摩根幾句話,給重新激起來一些士氣,那一方面固然是摩根當初學到的一些振奮人心的技術、話術起到了作用,但更為關鍵的,還是民兵們確實還是夠靠譜的。
然而,儘管如此,恢復過來計程車氣,並沒有能夠持續多久。
當敵人再度到來,那生化炮兵隔著十公里扔過來的腐蝕炸彈再次落到陣地上的時候,民兵們還是不可遏止的動搖了起來。
如果說,在面對生化毒氣炮彈,士兵們還能夠暫時靠著布料嚴嚴實實的裹住面部、躲在防禦工事裡祈禱腐化炮彈不要精準的落在自己身邊的話,那麼當生化炮擊暫時停止、敵人開始正面發起攻擊的時候,他們僅剩的力量,已經沒有辦法再抵擋了。
完全版的膿腫噴射者,不是當初顧航在衛興城邊緣的森林裡碰上的那些射程只有五十米的、被原初怒梟教派提前拉出來的怪物。當下,出現在展現正面的膿腫噴射者,具備著在兩百米的範疇內,將濃漿平射命中目標的能力。
沒什麼穿透力可言,但是極強的腐蝕性,命中之後,民兵們身上僅有的布料軍服,是沒法阻擋的。
反應快的、沒沾上面板的,尚且能透過抓緊把衣服脫下來,撿回一條性命;反應慢一些的,軍服很快就會被腐蝕得跟面板粘在一起,那緊接著他們要面對的,就是不會馬上致死、但足夠讓人失去戰鬥力的痛苦感受了。
再有多隻喪屍犬衝進陣中,民兵們徹底沒法抵擋。
第四條防線,從敵人開始炮擊算,堅持了三個小時;從敵人開始正面進攻算,只堅持了三十分鐘。
潰敗,第四次發生。
而這一次,比先前還要更慘。
敵人顯然已經投入了大股兵力進攻,在潰逃之中,衝進來的喪屍犬反而變成了更加可怕的殺手。
這種四肢著地的獸形怪物,速度、敏捷、靈活性上,都比人類士兵要強太多了。它們挨兩槍就會倒,可左右橫跳、變向著奔跑的喪屍犬,卻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打中。而被這種體重三十到四十公斤的怪物,快速的撲倒後,士兵們往往很快就會被咬死。
站在克羅克莊園圍牆內的瞭望塔,向外觀察戰局的傑森·摩根,臉色已經完全鐵青。
剛剛,在敵人開始全面進攻的時候,他還想要繼續留在外部防線上,鼓舞士氣,但被身邊的那位軍事觀察員拼死拼活的給拽了回來。
有必要的時候幹這事兒,那人家一點問題都不會有。
這就是紅帽子們的優良傳統,身先士卒、鼓舞士氣嘛。
然而,第四條防線的崩潰不是士氣問題。
且不說傑森·摩根留在那裡,是不是真的能夠讓所有人都克服對死亡的恐懼,悍不畏死的直面戰鬥,就算是他開了通天掛,能做到,也沒有意義。
只會把所有計程車兵,都葬送在那條防線上。
現在,把人撤回來,還能靠著克羅克莊園圍牆這一道更堅實一些的防線,來爭取抵擋得更久一些。
那傑森摩根就不能死在前線上。
他要是死了,反而是對士氣的重大打擊。
明白過來的摩根先生,也就只能含恨退了回來,在瞭望臺看著圍牆之外,民兵們不斷被殺而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