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戒尺揚起來就落不下去了，少女在他揚起手的一瞬間就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捏住了那根尺子。
她眸光清冷的往另一側望去，只見季湘兒正抱著胳膊在下面看好戲。
決鬥的預熱嗎，還是說想提前消耗她的體力呢。
“先生，暴力只能換來暴力。若要人信服，則須先付以信服。”
她天籟的聲音像是積滿了密不透風的暗雲，沉甸甸的，訴說著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
只是她沒用任何力量，並未鎮住這個暴躁的先生，反而激怒了他。
“你這是說老夫沒資格做你的先生？好啊，詆譭師長，其罪當——”
“住手。”
一聲沉喝從高臺上傳來，聲震全場，剛要論罪的暴躁先生也是心頭微震，望向臺上。
那個位置是最佳視角的觀戰臺，也是歷年大考時裁判先生們站的位置，而現在，那裡只有兩個人。
白玲瓏抬眼掃過去，看到了站在臺上的黎天，方才的住手就是他說的。
黎天一如既往的穿著那一身玄色長袍，或許因為站得高的緣故，今天的他看起來比平時更加高大，也更為莊重。
對於他會來觀戰，白玲瓏並不算太稀奇，畢竟在他看來，兩女爭一男，更像是他後宮的一場爭風吃醋。
白玲瓏比較好奇的是在他身後的老者。
面對眾人的矚目，黎天只是恭敬的退後，讓出老者的身形，那一剎那，白玲瓏聽到了包括季湘兒在內的眾學子的驚呼聲。
“老夫子！”
季湘兒立刻站出來，恭敬的喚了聲“老師”，單膝跪下行禮。
其他先生和學子也立刻束手儀態，繃直身體，齊刷刷的向老夫子低頭作禮，不敢怠慢。
在日月學府，老師和先生的尊位是不一樣的，若是拜了師，那就要行跪禮，沒有拜師的話則是先生，只需肅然敬禮即可，哪怕是老夫子也不例外。
老夫子的親傳弟子並不多，反正白玲瓏是不需要跪的，她的小夥伴們也不需要，她甚至還有閒暇用那雙空洞的雙眼去打量那位傳說級的老夫子。
老夫子的外表看起來就是個尋常的老翁，一身布衣、草鞋，背後還掛著斗笠，花白的頭髮給人感覺並不是很蒼老，不過太會笑了，笑得滿臉皺紋，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
是個很厲害的人，不過……
“唉，起來吧起來吧。你們這些小輩噢，真是不讓我這個歸隱的老人家省心，隔三差五就把我叫回來一趟，我這算哪門子的歸隱。”老夫子擺了擺手，一張嘴就是抱怨加嘆氣。
“老師。”黎天立即喚了一聲，怕老夫子撂挑子走人。
“好了好了，難得小黎天一臉委屈的跑來求我，哪怕天塌了我這把老骨頭也得出來啊，是不。”
“老師，你就別取笑我了。”黎天俊臉微紅，被老夫子擠兌得害羞了。
白玲瓏在下面看得一臉驚訝，實話說，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黎天這副乖巧羞澀的模樣，這真的是那個黎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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