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與公子相識數十載，記得最初步入醫道，還曾受過公子點撥。只可惜……當年我勸他莫要用那邪法，他不肯聽，還說自己本就是邪道之人，不懼怕生死輪迴。唉，既已看開，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用那邪法，最少要折壽二十年，在歐陽老先生看來這完全是不值得的。
若是失去了生命，要那天下第一的實力又有什麼用。
“師伯，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您是神醫，求您想想辦法救他啊。”小白哭著就要給他跪下。
“小美人兒，你別急，其實我跟老師這段時間查閱典籍，就是在找有沒有為公子延命的辦法。”景佑一把將她拉起，沒讓她跪。
歐陽老先生擺了擺手，道：“佑兒，什麼都別說了，公子心神受到激盪，氣息非常紊亂，須你我聯手施救，方可暫時穩住病情。諸位，請暫避。”
歐陽老先生趕人的時候可是毫不遲疑，白玲瓏雖然擔心得要死，但還是被雲極拉了出去。
心神受到激盪……是因為她說的那些重話嗎？
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啊！她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她根本不知道他只靠一口氣在撐，那神采奕奕的樣子全是裝出來的，其實他早已命懸一線，虛弱得如同夢幻泡影，還是那種輕輕一碰就會消散的水霧……
她現在站在門外想起，竟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說那樣傷人的話。就連玩偶都覺得她的話重了，她自己就更懊悔了。
她只顧自己罵得痛快，完全沒想過擾亂他的心神會害他喪命。
“我總是在自以為是，覺得對他好便是好，卻從不關心他真正的狀況，這哪裡是對他好。這樣的我，根本不配要求他真心以待。”她黯然落寞，難過得獨自垂淚。
“小玲兒，別難過了。他會倒下是因為他自己病得太重，難以為繼，不是你的錯。”雲極不忍見她傷心，低聲安慰道。
“可是他原本好好的，不會這麼快倒下的，都是因為我對他兇，說話傷了他。”
“不是的，其實是因為……我……我……”雲極說著一陣語滯，洩了氣，還是沒能告訴她真正的理由。
其實慕真是因為歸還了神血，以致氣息失衡，生命垂危。
雲極早就看出來了，慕真今天是來向她道別的，只是她突然發火，打亂了慕真的節奏，讓他一時氣血攻心，傷勢也跟著徹底爆發。
可是這些要他怎麼說呢，他要是坦白這些，小玲兒還不跟他拼命？
他只能暗暗祈禱歐陽老先生的醫術真有他們說的那麼厲害，能把慕真從鬼門關拉回來。
不多時，書樓的門開了，景佑讓他們進來。
歐陽老先生親自拿來薄毯，為慕真蓋上，書樓的窗戶也都關上了，只留幾盞微弱的燭光和滿地染血的銀針。
屋內的血腥氣比之前濃了，她快步過去，在榻邊蹲下，不見慕真的臉色有好轉，身上的白衣也都染了血。
施救的過程似乎相當慘烈，不知他們是否對他動刀了，不然哪兒來的這麼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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